钥匙上果然挂着那个熊猫挂坠,是董科长的车无疑!她到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来干什么?
管她呢,赶紧把车钥匙给她送去就行了。想到这儿,叶珊抓着钥匙往内走去。
叶珊先往人多的结婚登记的人群望去,忽听到另一头的离婚登记有人在争执。
从只字片语中,叶珊辨认出了董科长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叶珊明白了,董科长的愤怒并非仅仅因为被插队,更多的是办事人员那冷漠且敷衍的态度。一旁的群众低声议论:“这妇女同志起初还好声好气,可办事的人还不耐烦,敷衍两句就想打发她走。后面看到熟人了,就想让熟人插队,把那女同志给惹急了……”
突然,争执升级,办事的女人站起身,声音尖锐地威胁董科长,称其行为扰乱公共秩序,并扬言要告发。董科长并不吃这套,那女人便嘲笑说:“你这种人,难怪要咨询离婚呢,你丈夫……”
眼见着对方要吐出个人隐私,叶珊立即冲进去大喊,“阿姨,有人想偷您车!”
董科长吃惊地看着叶珊,刚想说什么,叶珊将钥匙往她手里一塞,大声说:“阿姨,快去看看吧!”
叶珊边说,边推她。周围群众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董科长匆匆下楼看车去了。
这时,有人说:“这是小神童叶珊吧?!”
叶珊眨巴着大眼睛笑笑,算是默认了。
什么?小神童叶珊?只在报纸上见过,还没见过活的呢。办事的女人眼睛一亮,立即招手:“小神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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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珊见她看自己的眼神,跟妖怪看见唐僧似的,便珊岿然不动。
“来呀!让我瞅瞅!”
叶珊扬起头,淡漠道:“你有什么事吗?”
“哎哟,稀奇哩!”办事的女人冲着身旁的同事一点下巴,“你看,这小孩子居然一副大人派头,果然小神童就是成熟啊!”
叶珊瞄了一眼她工作台上的服务标识牌——范周。
“嗯,范周同志?”她玩味似的念出这个名字。
范周见过装大人模样的小孩,但从未见过哪个孩子能装得如此之像,更觉得有趣,更兴奋了,拼命招手。
叶珊一运气,声音从腹腔直升脑门,整个大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刚刚那位阿姨,她出于个人教养和对你的尊重,却被你视为软弱可欺;而我对你的冷漠和我小神童的虚名,你就认为我成熟,你可太好笑了!”
四周霎时寂静无声,无数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过来。
范周愕然看向叶珊,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这孩子不是装的。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中掠过一抹警觉与怨毒:“你这个小鬼,还‘小神童’呢,就不知道尊重长辈吗?”
“尊重你?你既无涵养,又无品行,更无职业操守!请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尊重的?”
叶珊的声音清晰有力,回荡在整个大厅。
“你,你……”范周双耳发鸣,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她看看叶珊,又扫视四周的群众,强行压下蠢蠢欲动的拳头,挑拨道:“你可别耽误别人办事……”
她的目光盯住刚刚排队的几个群众:你们不着急了吗?你们快来排队呀,把这小孩骂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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