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收入并不低?
关键还是旗山发展的太超前,91年、92年是杨少宗对旗山管理比较松的两年,在这两年里,旗山的商业和小工业发展的非常迅猛,当时国内的佳能、夏普、日立、3M、康柏、施乐、ABB……的全国总代理都集中在旗山,各种各样的国际商品都能从旗山走向全国,而这里面最厉害的莫过于徐蔚的索普科技公司,这个从佳能代理商做起的科技销售公司还代理着四十多种国际商品。
徐蔚的同学张丁家创办的惠达公司则是美国惠氏在华的总代理,甚至有人开始代理雅芳、安利这样的商品,一种庞大的代理潮正在旗山酝酿着,而这一切几乎都是旗山展览会经济的延伸品。
旗山展览会经济的另一个延伸品是小商品代工业的兴旺,为了迎合这样的潮流和发展趋势,镇里设立了专门的外贸办,又在旗州市委的支持下陆续在镇里开设了黄集工业集中区和玉桥工业园,旗山人就在这两个远离城镇中心的地区大规模开设各种各样的小工厂。
不止是旗山,整个旗州都在到处开办小工厂,有钱的,没钱的都以开工厂和办公司为荣。
特别是以徐蔚为首的89一代,在1989年,在杨少宗的安排下招聘数千名思想相对较为〖自〗由的年轻大学生,并给了他们社员身份,在旗山公私合营和1992年的下海大潮中,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办理了“旗山人民公社个体户经营证”暂时搁置了外人羡慕无比的社员福利,在旗山办起了大量的工作。
他们是新社员,有的是知识和胆量,有的是头脑和新思维,缺的是资金,于是,一种神奇而自然的商业模式在旗山出现了私股合营。
这种方式是徐蔚发明的,其实也不能算是他发明的,只是在旗山,他是第一个采用这种方式的人,他将索普公司股份化,推出五万股向旗山社员销售,每股100圆,每个人都可以购买,当时正值股票热潮,索普公司仅仅凭此就先拿到了五百万的融资。
自此,很多人都开始这么经营,虽然也出现了一些骗子公司,但更多人在旗山募集到了生意场的第一桶金,拿着这些钱就去找外国人谈生意,代理各种各样的商品,也有人集资办厂,为外国企业代工服装、玩具和其他各种各样的货品。
这种发展使得旗山的流动人口迅速增加,每个月到旗山工作求职的人都有十几万之多,通畅对外贸易渠道、大量的劳动力、灵活的下海商人………最终造就1992年旗山经济的新狂热。
在1992年,旗山本地企业激增到五千四百多家,特别是在长江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公司,甚至有人将公司开到了公寓楼里。
印刷、包装、塑料、代理、服装、家具……各种各样的工厂都有,而且几乎都是以外销为主,这种模式使得旗山经济在1992年出现了特殊的发展。
用徐蔚的话说,旗山已经不是一个huā园小镇,而是一个科技新城。
人们对旗山的理解同样在变化,掌握着旗山经济大权的旗山人民公社渐渐隐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旗山镇慢慢做大,成了一个新的象征。
旗山人民公社已经发展到几乎每个人都是股东的地步,当初参与投资索普科技公司的人赚了大钱,后来参股惠达、惠远、美通的人也都赚了,参股各种代工小厂的也赚不少,前四者更是号称旗山的四大代理公司。
对于四大代理公司“旗的精神”娄许没有完全领悟到,对于旗珍集团那种渠道为王的营销策略却是一学就通,大家都在全国的各个大城市开设分销店,而旗山也基本是国内最不缺乏现代营销人才的地方。
1992年底,重新回到旗山开始继续主持镇政府全面工作的杨少宗终于意识到,旗山人走的太猛,大家已经不在满足那种将钱都交给集体管理的传统思维,稳定的福利和红利已经不能满足大家对金钱的渴望。
92年上半年,一边做股东,一边投资小公司的社员还有很多,赚到钱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直接办理个体户身份,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市场经济的大潮里。
杨少宗没有任何话可说。
回到旗山,在第三届〖中〗国经济论坛召开之前,杨少宗细致的深入到每一个管理区去视察,也和很多社员交谈过,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一旗山经济发展到这个阶段必然会有这种局面,这是一个极其自然的过程,想要强行保留土地,让社员维持做为农民的身份是很困难,除非公社想要实施更为强制的管理。
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些小工厂,那这也是旗山经济发展的必然过程,随着土地供应的进一步紧张和这些实业开拓者经济实力的增加,在政府的调控下,旗山可以逐步实现产业升级。
1993年,杨少宗第一次正式参加第八届人民代表大会,因为人大会议期和〖中〗国经济论坛有冲突,杨少宗晚了几天才回来参加经济论坛。
应该说,他见证了一个新的历史时刻,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说法进入了我国宪法。
这几年的全国人大会议总是安排的比较晚,讨论的东西也确实是太多了,会议在3月31日结束之后,杨少宗当天晚上就安排人订好了飞机票准备立刻返回旗山参加第三届〖中〗国经济论坛,可就在他准备动身之前,国务院有人打电话通知他,希望他先等一下,容副〖总〗理会在这几天安排时间和他单独见面。
杨少宗只能暂时留在首都宾馆等着招待,第二天,萧薇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据她在首都朋友说,容副〖总〗理有意要调他到国务院经济工作小组工作,而且不止一次提起过。
这个消息让杨少宗真正的惊了一下,不是高兴,而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