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筠道:“嫂嫂家里有料子,也有棉花,我让嫂嫂帮您做一件吧,不费什么事。”
“那可不好,我那个儿子又要说话了。”
陶若筠笑笑:“老夫人,您放心,就送一件普通的棉衣,貂皮袄子我也不敢送的,不然徐大人还要亲自登门退给我。让嫂嫂送这衣服,也是提醒徐大人,平时要多关心关心老夫人,不然啊,自然有人要替他孝顺的。”
陶若筠嘴甜,说的徐母高兴,要留着陶若筠吃顿便饭,陶若筠自然就留下了,因她本来就是要等徐同光的。
这一晚,徐同光回来的晚,一进门陶若筠便瞧见那皱起的眉头。
徐同光也瞧见陶若筠了,有些惊讶的问:
“筠娘怎么也在此地?”
陶若筠道:“我专门等大人来的。”
徐同光道:“往后若有急事,其实可以直接到衙门里找我的。”
陶若筠耍了个巧儿道:“可我这是私事啊。”
徐同光听了一愣,呆了一会儿道:“要是急,也是可以的。”
陶若筠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这可是经大人允许了,往后家中有急事需要大人,我可就直接往衙门里头去了。”
徐同光听罢,先是有些尴尬,后又有些放松下来,论嘴皮子功夫,他在陶若筠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吃亏了。
陶若筠见他放松了,便道:“徐大人,我今日来找你,既为私事,也为公事,要是您用过饭了,我们谈谈吧?”
面对陶若筠的突然严肃,徐母站起身来道:“你们在厅中聊,我先回屋了。”
陶若筠拜别了老夫人,徐同光往桌边坐下,细细听陶若筠要跟他讲什么。
陶若筠将今天下午自己给谢鸿卓出的主意,细细的说给徐同光听。
“什么?你要借粮给我母亲?”
陶若筠道:“是。我借粮给老夫人,那么这粮就是老夫人的了,老夫人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这是为何?”
陶若筠解释道:“大人来苏州上任已有大半年,对这里的情形应当知晓的。国库亏空不是一日两日了,苏州的商人借粮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是又还了多少,大人心里没数么?”
徐同光听了,暗自垂下头去。确实没有还,眼下逼人借粮,其实就是逼人献粮,他何尝开得了这个口呢?
“大人那日将苏州的富商请至衙门议事,他们的态度,想必大人也已经明白了。没有人愿意借这个粮食。大人与我家亲近,我们也念着大人的情谊,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家独自借粮,让同行怎么看我们?一家借了,别家不借,大人又怎么看待他们?这不是让鸿卓为难么?就算我们有心帮助大人把事办成,也不敢轻举妄动呀。”
“今日我家愿意借粮,但无论如何不能直接借给衙门。要借,就借给老夫人,算是我们私下里的交情。老夫人开的口跟我们谢家借粮,老夫人用个人的名义写下借契。反正这个粮借给朝廷也回不来,我也并不指望大人能还,只希望大人在人前不要提我家借出过粮食一事。”
徐同光低着个头,这未尝不是个主意。
“当然,我家今日借粮也不完全是因为和大人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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