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渡江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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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之差,往往如一道天堑,难以逾越。
照我看来,前来救驾的寂荣大师,虽没有我的师傅那般深不可测,但至少也应该是一名上境武夫。
战场之上,攻伐之间,能有一名上境武夫坐镇,足可让攻守易形。
只见寂荣大师越过前两骑后,‘啪’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打了随后而来一名官兵的耳括子,势大力沉的手掌呼在那名骑卒脸上,登时叫他七窍流血,脑浆迸裂而亡。
干净利落解决掉三名先锋骑兵,寂荣大师袖袍舞动,一个乌龙摆尾,直接低身扫向了后续一骑的马腿。
人腿拌马腿,乖乖,我长这么大,头一遭见到!
我险些儿失声惊呼,在我的嫉妒惊骇之中,寂荣大师人腿无恙,折的居然是马腿,一声唳叫从马上传来,那名折了马腿的骑卒落地而亡,这等刚硬腿功,好生生猛,只叫我拍案叫绝。
寂荣大师又一个刚劲的侧身旋转,继续走马擒敌,这修罗僧人双手五指成钩,动心起念之间,指尖金光闪现,他左右齐动,握住了攻来的两柄弯刀刀背,利落折断,纵身蹦起,双手同掷,刀身直插两名敌兵胸口。
说是慢那时快,仅仅喘息之间,已有六名秦卒命丧其手。
大秦虎狼之师,遇上寂荣大师,仿若一群没了牙的猪狗,只能任由寂荣大师摆弄宰割。
寂荣大师不是斗智炫巧、赌奇争胜之徒,再见他深呼一气,气息又见刚猛,心念所动,双臂大展横截狂奔,秦军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顿时被他的狂奔咆哮之声掩盖。
我躲在一旁紧握双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只见寂荣大师横臂与秦军对冲之间,成群的马儿被其磕绊而倒,只落得人仰马翻,不成阵法。
佛家有佛祖,有菩萨,看来,这位寂荣大师,是个金刚啊!
一轮冲刺过半,大多数秦兵座下战马被寂荣大师生撕活剥。
落地后的秦兵们,呜呜泱泱向寂荣大师架拳而来,试图按住寂荣,将其定成活靶子,让后续秦兵将其定点格杀。
我见状哑然失笑:一个上境武夫,岂是你等三拳两脚可以轻易拿捏的?
短兵相接、白刃肉搏,正在场中的寂荣大师丝毫不惧,他双肩一耸,转身回首,单臂夹住四人,蓄满能量的小臂肌肉雄起,一个梅花绞手,四名军士腕折臂断,倒地哀嚎不止,被后来的友军战马踏成了肉泥,死不瞑目。
寂荣大师好像一架永远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在小树林里纵横驰骋,无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轮。
一轮冲锋之后,二百多人的骑军仅剩不到一百,萧瑟的树林中,片片黄叶染成了红色,血腥的刺鼻味道,盖住了整个霜天。
持锤校尉原本轻松惬意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镇定,若细细看,眼神里还有一丝惊恐。
这时,远处那马啸之声忽地拔高,负责搜刮村庄钱财的三百余骑兵听到喊杀声,由副将匆忙带来汇合,一时间,秦军人马又积累到四百余人。
面对黑压压的秦军,寂荣大师身淋赤红,长眉滴血,性气清冷,立地怒目,傲视敌军。
当真是:修罗在世安天下,缘定三生谁敢拦!
持锤校尉人多势众,胆气陡升,他晃身抢前,策马阵前,朗声问道,“老人可留姓名?”
寂荣豪横说道,“无名之辈,不值一提!不过,佛讲因果道讲因缘,种了此因,当享此果!”
持锤校尉嘴角勾勒一丝冷笑,嘴唇轻启,“杀!”
轰!轰!轰!
在持锤校尉的带领下,四百人组成尖峰,马步一致,又向寂荣大师冲杀而来,四百人的冲锋之势,竟夹带狼嚎之声,应是如龙骧卫龙骑阵那般的合击技,甚是喝人。
素闻秦军军容严整,战场之上,即使主将战死,都少有临阵脱逃。
今日,秦军以数百之众,面对一名上境武夫,在折损过半的前提下,竟还能保持高昂斗志,组织冲锋,且毫不犹豫。
看来,江湖所言非虚。
对于寂荣大师的以一当千,我担心亦心有不忍,规劝道,“大师,咱走吧!走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寂荣大师眼望乌泱泱冲来的骑卒,目露怜悯之色,“哈哈!天地之气,暖则生,寒则杀。我身本不有,憎爱何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