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见裴宥看着自己怔愣住,眨眨眼:“不想去吗?走罢!去给长……给母亲也挑选一些,你都与她吵了那许久的架,要想办法哄哄她才是!”
说着也不管裴宥是否同意,再次拉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裴宥垂眸看拽着自己袖子的细白手指,上头的伤已经结痂,想来过两日便会开始发痒。
罢了,最后一次。
再纵她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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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自然不会知道裴宥那许多心思,在她看来,好不容易远离京城,好不容易来这江南水乡一次,好不容易诸事顺利,心无烦忧,还运气那么好,碰上人家一年才有一次的花魁夜,那还不抓紧机会尽情地玩耍一次?
她在京城也玩儿,可夜晚是从来不能出门的,偶尔上元节有灯会,温庭春也是对着两位哥哥叮嘱又叮嘱,不可玩得太过,戌时务必归家。
因此这样自由地在夜晚玩耍,还是第一次。
她去胭脂铺买了不少胭脂水粉,也不知是不是这夜色闹的,总觉得这边的货品比主街上更为时兴,颜色也更加好看一些。
不敢将裴宥当十一使,温凝买过胭脂水粉便不再看其他店铺,转而拉着裴宥去看街上的杂耍。
在裴宥看来,都是些平平无奇的玩意儿,温凝却觉得各个都新奇极了。
“哇,他的口中是如何喷出火焰的?不怕烧着自己吗?”
“这是秦地绝技,他在口中含了纸包,包中有松香研成的粉末,表演前那纸包已经剪开一道小口,此时将松香末吹向火把,自然会腾起火焰。”
“哇哇!此人如此强壮,这般巨大的石块在他胸前,一锤下去,石头都碎了他竟安然无恙!”
“诡力造成的假象罢了。这类表演通常精挑规整的长方形石块,如此用力捶下去时,石头将力气分散掉,躺在下面的人,即便是你,也不会有分毫损伤。”
“哇哇哇!这人居然能吞得这么长的剑,他不会被伤到吗如何做到的?!”
“人体咽道上宽下窄,食管前后扁平,咽道与食管相连接,他的头往后仰,令口、颈、胸呈同一水平,莫说这一尺长的剑,半丈长的剑他都能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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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扫兴地瞪着一脸漠然的裴宥。
看杂技嘛,看“技”是一方面,更多时候不就看个热闹?在场所有人都或惊呼,或赞叹,各个兴高采烈地喝彩鼓掌,就他一人,抱着胸置身事外面无表情地解释,说都是假的,都是障眼术而已。
“你这人怎如此无趣?就没有你觉得稀奇的事情吗?”温凝瞪着眼道。
当然有。
他此刻出现在这里,同她一道看这无聊的表演,不就是最稀奇的事情了?
“前方有酒馆,还没饿?”裴宥将温凝从人群中拉出来一些。
温凝往前面看一眼,这才想起从学堂出来,连晚膳都未用就赶来这里了。
“快些快些,河对岸我们还未去呢!”温凝拽着裴宥的袖子,再次没入人群。
今夜河岸人来人往,酒馆里的人自然也不会少。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馆还有几个空位,寻了个靠近河岸的位置坐下。
这边的菜式温凝早就熟悉,很是熟稔地点了几个她喜欢,感觉裴宥应该也会喜欢的菜。
她上辈子与他用膳用得不少,但不曾留意过他喜欢那些菜式,只是前几天看他咬糖衣,才恍然,冷心冷情的裴大人,大约口味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