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珩继续喝酒,沉声道:“你是问青鸾的事还是苍梧的事?”
不等白夜再问,他已自顾说道:“我本就只是想给他一个提醒,并没有真的奢望他帮我。他只要相信了并在大婚那日有所警惕就好。”
“而青鸾的事,他已拒绝了骊太夫人,我同他说这些,不过是怕他后面又经受不住反口答应了,让他有坚持下去的信心。”
白夜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懊恼道:“这一次竟然又被苍梧他们逃走了,只怕以后更加难于抓到他们了。”
魏千珩将桌上的糙纸收拾好,凉凉道:“三月八日很快就到了,只要他们不死心、不收手,我们很快就会抓住他们了。不过——”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眸光瞬间深沉起来。
白夜道:“不过什么?”
魏千珩起身来到窗前,看着落夜下的汴京,心里一片冰凉,冷冷道:“不过那日只怕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不可轻视!”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白夜追在后面着急道:“殿下,你现在进宫吗?听说昨夜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将殿下托磊公公送给他的酒都摔了……殿下还是抽空赶紧进宫去好好向皇上赔礼认错吧……”
这样的话,白夜今天追在他耳边嚷了半天了,也担心了半天,可魏千珩却只冷冷问道:“父皇还说了什么?可有责怪长歌?”
将青鸾从大牢里接出来,魏千珩不担心自己受罚,只是心里隐隐不安的担心着长歌。
他担心父皇最后息了对他的怒火,却不会放过长歌在禁足中贸然跑出去的举动,再加上有太后与叶贵妃在一旁添油加醋,父皇只怕最后会将此事的罪责全怪到了她的身上。
如此,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先回府一趟,另取好酒再进宫去请罪罢。”
白夜见他不再发倔,连忙高兴的应下,陪着魏千珩回王府去了。
一回到王府,魏千珩就得知了端王上门的事,自然也知道了杨书瑶当众与长歌在王府门口发难的事。
他脸色越发的黑沉,已能想像杨书瑶明日进宫会去太后面前如何哭诉喊委屈了。
回到林夕院,长歌还是守在青鸾的屋子里,连着乐儿也陪在床边一起。
见他回来,长歌打起精神迎上来,看着他急切道:“可有抓到苍梧?他是不是同叶玉箐躲在了武家旧宅里去了?”
魏千珩拉着她去到外间坐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干涩出血了,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由亲手给她倒了茶喂她喝下,尔后才道:“你所料不错,他们确实躲在了武武家旧宅里,只是那苍梧狡猾的很,他早已在旧宅里布置好防备,我们一靠近他就发现了,又让他给逃了……”
长歌似乎并不意外,叹气道:“苍梧是朝廷钦犯,他潜逃了几十年,敏感机警如狐,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起疑,要抓他太难了。只是……”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眉头紧紧蹙起,疑声道:“只是苍梧他习惯了这种逃亡的日子,叶玉箐一个高门贵女、前太子妃却也能跟着他在旧宅里蜗藏好几个月,却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而且,她当初明明可以悄悄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继续当她的太子妃,可她却一意孤行的要将孩子生下,足以看出她对这个孩子的珍视。可如今孩子没了,她辛苦筹划得来的太子妃一位也丢了,还赔上了自己的名声前途,甚至是她生母的性命。按着她以往的性子,她定是忍不下这口气的。可如今这么久过去了,她却一直蜇伏不动,不来找我们报复,竟是如此觉得住气——相比苍梧,她倒是让我心里更加不安……”
长歌越说越心寒,她总感觉对她恨之入骨的叶玉箐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她这样蜇伏不动,实在是让人摸不透,更是让长歌心里感觉害怕恐惧……
而此刻从武家旧宅仓忙逃出的叶玉箐,正掩着夜色,将苍梧与庄氏带到了一处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苍梧将里外察看了一番,颇为吃惊的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逃亡几个月的叶玉箐明显比之前憔悴苍老了许多,一双眸子不但狠毒,更是阴沉得可怕,早已没了当初娇纵金贵的形容。
她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勾唇冷冷笑道:“武家旧宅让他们意想不到,只怕这里更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