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南京九中带着123的连贯数字不可思议的比分,以领先70分的惊人比分差距,在南京五台山篮球馆,血洗北阳十二中,一抱去年淘汰之仇。
赛后,回到更衣室里的王学超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全队说了一句:“如果颜雨峰在,绝不会是这样!”然后晕厥过去。
愤怒的陆迪在走廊拦住了并没有一起去送教练上救护车的夜长风,他当着所有的人面破口大骂:“说什么要跟颜雨峰比一比,就你这个样子,你配打篮球吗?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还没等项杰出场来拉架,陆迪又对着项杰大骂道:“你怎么做队长的?这个水平,算什么?你敢面对回来的颜雨峰吗?敢吗?”
最后,气得脸都血红的陆迪看着这一支几乎是全新面孔的北阳十二中,悲哀摇头的道:“北阳十二中的血气呢?勇气呢?你们那永不放弃的精神气呢?完了,全完了!”
说完,根本就不理会一干人等,自己一人愤然离去。
就像是丧钟敲响一样,随着陆迪的一声判言,北阳十二中夹着尾巴,第二天一清晨就逃离南京,回到北阳。
因为王学超还在医院,项杰带队回了北阳,一路上,校车就像殡仪馆的送葬车一样,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说话,校车够大,大家像是没脸见人一样,纷纷单独寻个座位,埋头就是装睡觉。
论痛苦,项杰是最痛苦的,他是仅有的三个见到北阳黑马历程又经历黑色决赛的人,作为队长,陆迪质问他的那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个钉子一样,锥在他心口上。
但是项杰不能倒下,他知道,北阳十二中还有一线生机,今年耐克杯全国高中联赛赛制有所改变,每个省的亚军将先汇聚两地,南方在上海,北方在北京,进行复活赛,南北赛区前三名,同样可以进入全国大赛。
这是北阳最后的机会,时间不多,就剩一个月,如果在12月下旬,北阳十二中能够调整过来,还是很有机会。
项杰明白,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影响甚至可以说是伤害到了夜长风,巨大的压力,从省赛开始就在一步步给予夜长风重压,他越表现得好,就越压力大,直到决赛,这根弦断了,骄傲的夜长风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南京九中狂风骤雨中,被彻底吹到天际。
可如何挽救就像被人敲短脊梁骨的北阳十二中呢?项杰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迷茫了。
门被悄无声意的打开了,夜长风提着包,脱下鞋子,进了家门。
家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在家,夜长风也无动于衷,他径直的走向自己的房间,将行李包随手一扔,夜长风就全身趴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也许是家那熟悉的味道触动了他,泪水忽然如溃了堤的大坝一样,奔涌而出,夜长风张开嘴巴,无声的哭泣着。
泪水划过他的鼻梁,浸湿着柔软的床单。
说什么要跟颜雨峰比一比,就你这个样子,你配打篮球吗?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耳边那句话不断重复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夜长风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太用了,你就是个废物,垃圾!
滚吧,赶快滚蛋吧,我!
夜长风在心里疯狂的骂着自己,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知道为什么我支持你去打篮球吗?”父亲的声音,在背后温厚的响起。
夜长风别了下头,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床单下。
“篮球其实跟人生一样,有输有赢,赢的时候,开心,输的时候伤心。你在篮球里经历得越多,以后的人生,你就越加坚强自信。”床一沉,父亲坐在床沿上,手并没有离开夜长风。
“比赛我看了,现场看的,很多北阳的球迷在我周围骂着你,说什么都有,可我却不能吭声。”父亲的一句话,让夜长风顿时坐了起来,他已经万分惭愧的内心,此刻就如被万箭穿心一样的痛苦。
入眼的是父亲慈祥而又平静的脸庞,他看着哭花脸的儿子,笑了笑,从长裤里掏出手绢递了过去:“擦擦。”
“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我想,那时候,我也会骂你。因为你是队里的核心,你荒废了四节,整场梦游,全队失去了领头羊,也就找不到南北,这状况,谁见了都要骂娘。”父亲继续平静的说着,夜长风羞愧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