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卫营城,冬日之中,较场上,人潮汹涌,热闹异常。
大营门口,简易的水泥凉亭之下,军士荷枪肃立,铁甲贯身,目不斜视,脸色黝黑,眼神炯炯,完全不顾天气的寒冷。
虽然有亭顶遮挡,但也是室外,酷冷难当,警戒的军士依然是纹丝不动。
相比之下,教场上面密密麻麻,正在训练的军士们,虽然寒风凛冽,挥汗如雨,没有人敢抱怨一句。
校场上,一队黝黑健壮的军士正在军官铿锵有力的“一二一、一二一”的号子声中,费力地跑动,队列整齐,列阵刀砍斧削,震撼至极。
“准备!”
“射击!”
教官们一声令下,军士们纷纷扣动板机,射击场上硝烟弥漫,“噼啪”声此起彼伏。
“准备!”
“射击!”
又是一声令下,军士们又是举枪瞄准了靶子,开始另一轮的射击。
“报告教官,射击完毕!”
教官上前禀报,朱应旺微微点了点头。
“报告成绩!”
“此次考核,宣武卫乙营甲哨200人,45人甲等,73人为乙等,78人合格,4人不合格!”
朱应旺微微点了点头,眼光扫过甲哨的那些火铳兵们,许多人都是低下头来。
军中规矩,火铳兵射靶以八十步(120米)距离为标准,靶子是半径为一米的木靶,规定是火铳兵十发八中为甲等、十发六中为乙等、十发四中为合格。
至于那四个不合格的倒霉蛋,自然是十中四以下的。
“你们要记住,下个月如果考核还不及格,就要被下放到辅兵!”
朱应旺冷冷看了一眼眼前的火铳兵,声音里的寒意逼人。
“合格的也别得意,连续两个月都是合格,也会留营查看,看下一次会不会有改进。如果刺枪术不过关,也是自动离营,成为辅兵。”
“不合格者留下,继续训练!甲哨!”
朱应旺大声喊道,乙哨军士退下,甲哨军士上来,继续新一轮的考核。
宣武卫,朝廷规制5600人,火铳兵占了两营,足有两千之数,是军中最大的一个兵种,朱应旺作为两营的哨总,职位不高,但权力极重,是军中重中之重,纵然是各卫的指挥使们,也对他客客气气。
较场边的凉棚下,身穿白褂的几个医官在棚里值守,以防止有军士在训练中受伤。
“预备!刺!”
“杀!”
较场一角,军官们口令声此起彼伏,军士们操着手里的长枪,刺出、收回,动作一致,迅猛有力,伴随着怒吼声震天。
军士们赤着上身,黝黑彪悍,他们动作一致,怒喝声一致,手里的刺刀一刺一收,稳、准、狠,虎虎生威。
“所有人都记住了,刺枪术通不过,就不要想进老子的乙营!不要小看了训练,要和上战场一样,生死相搏!练好了,才能和流寇、和鞑子玩命,不然,就等着别人给你收尸吧!”
张仁义大声呐喊,一双牛眼睁的老大,他在阵列中行走,每到一处,周围训练的军士都是胆战心惊。
“邓无疾,你的名字叫无疾,怎么训练的时候像得了病一样!你这个样子,要是到了战场上,还不知道怎么死!你要是再这么有气无力的……”
张仁义走到邓无疾身边停下,冷哼了一声,脸色一寒,耳朵到眼角的疤痕格外狰狞,吓的邓无疾心里一哆嗦,训练时,手上不由自主加大了力量。
“都记住了,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谁要偷懒,军法无情!”
张仁义呐喊完,来到队列前,看着军士们一招一式训练,目光炯炯,半晌才转向另外一边,指导起另外一队军士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