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受教点头:“先生放心,彰醒得的。”
谢葛如何不知自家郎主的心智?
“我也不过是白叮嘱郎主一句罢了,”他道,“郎主心里有数便好。”
再安抚了谢葛几句,又叮嘱谢葛暂且将事情放下,先休养魂体,以待日后局势稳定便宜行事以后,孟彰便将谢葛给送了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厅舍,孟彰也不禁摇了摇头。
其他的管事其实都还只是寻常,真正需要担心的,就谢葛一人而已。
倘若孟彰没有来见他一见,安抚他将行雨符、兴云符这等符箓市场的事情暂且放下,只怕这样费心伤神的日子,谢葛还会一直过下去。
孟彰一面回转心神,一面也在琢磨着这行雨符、兴云符这等符箓的事情。
就暂时来说,干旱的影响还没有彻底爆发,世道还算是勉强安稳,他不必着急。可是事情也不能一直拖下去。
除了市场调度之外,他应当再想一个办法。
水、雨。。。。。。
孟彰神色微定,想到月下湖里的那些银鱼们。
说起来,银龙生前是水神,这些银鱼得祂遗留造化成形,如今又得了他的道路指引,是不是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出些力?
这个念头在孟彰脑海里转过一圈,却是很快就被孟彰自己打消了。
情况还没有恶劣到这种程度。
而且,将这些银鱼鱼群从月下湖里放出来,真的可以吗?
银龙生前可是守护一个部落的图腾神,祂的遗留足以叫绝大多数修士心动。再有,也别忘了银龙此时的状态。
祂不知是肉身陨亡,连魂体都直接陷入了长眠,只剩下残存的意识借助梦境苟延残喘。
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处境,绝不可能是银龙自己一个人折腾出来的。
祂必然有敌人。
一位,甚至是数位。
将银鱼鱼群从月下湖里放出来,真不会将银龙敌人的目光也给吸引过来吗?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孟彰心下告诫自己。
他身上本来就有不少的麻烦,不宜再在羽翼未丰之前,再给自己找来更多的敌人。
自这一日开始,孟彰便再度静留在孟府里,就像是那湖岸边上垂钓的渔翁,观望着湖里时而碰撞时而交汇的暗流。
孟彰安分待在孟府里,让许多人皱眉的同时,也着实让不少人松了口气。
但不论是哪一方,在偶尔扫过一眼孟府以后,也都更专注地投入洛阳的暗流里。
每一日,罗先生都会亲自往玉润院跑一趟,将前一日里各方的动静与交手的胜负资料递送给孟彰。
孟彰委实是大大涨了一番见识。
“昨日午时,城门校尉张平被查,收押受审;昨日午时半,车骑将军长史沈阳遭斥,解职归家;昨日午时末,太子侍讲张合调任著作郎;。。。。。。”
一系列的动静,在未时以前,基本都是以吴郡那几家世族败退作为结果;但到了未时以后,吴郡那几家世族又陡然反击,
一张张底牌掀开,接连将几个重要职位给抢了过来,又重新撑起了吴郡世家的脸面与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