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都被他这一举动给惊到了,她生出一种小心翼翼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看着他这般呵护着她,她身上的刺突然就软了下来。
她顺势躺在软榻上,整理软榻的时候,谢逆还移了移软榻。
这是何等的细致周到。
顾南枝一抬眼就能看到顾文鹤。
哪怕躺在软榻上,顾南枝也是睡不着的,她盈盈看着谢逆朝他伸出手来。
谢逆不解,“是要喝茶吗?还是想要别的什么东西?”
顾南枝沉默不语握住他的手,“你也别熬着了,父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陪我躺会。”他不忍她熬着,她又何尝忍心他这样生熬着。
“好。”谢逆合着衣服,鞋也没有脱下,从背后拥住顾南枝,两个人静静的看着顾文鹤。
谢逆知道她睡不着,便也没有勉强。
隔壁。
顾南山虽然受了伤,却也睡不着,等父亲醒来才算彻底脱离危险。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
吹的树枝不停摇摆,投在窗户上一片斑驳的影子,看着很是瘆人。
温氏也是毫无睡意,她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来,“南山,枝枝和谢大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南山抬眼看向她,“阿雅,这事你权当不知,也不要外传。”
虽然他认下谢思危这个妹婿,可这家伙是要举旗造反的,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一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即便他侥幸成功,那也是要背负一辈子骂名的。
虽然他准备助他一臂之力,但这事知道的越少,相对也就越安全。
温氏别的也没有多问,只最后问了一句,“父亲知道吗?”看父亲那架势,与谢大人称兄道弟的。
以前顾南山可以确定,父亲是不知道的。
可现在他也不敢确定,谁知道谢逆方才在父亲耳边说了些什么,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于是,他含糊说了一句,“等时机到了,父亲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半眯着眼,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叫他心中很是不安,他与父亲在朝为官,难免树敌,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敢接二连三袭击朝廷命官,朝中众人有一个算一个,至少他想不出凶手是什么人!
便是太子也不敢这么做。
更别提几位皇子。
这事看着是冲他和父亲来的,可多年的断案经验告诉他,绝没有这么简单。
风吹了一阵子,突然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雨来的又猛又急。
就连温氏心中都有些不安。
“下雨了。”听着外面的雨声,顾南枝皱起眉头。
谢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下雨了也好。”
他深不见底的眼中掠过一丝寒光。
“嗖!”突然一支箭从暗夜中袭来,划破风雨一下子射在紧闭的房门上。
轰隆一声巨响,半扇门应声倒地。
阵阵凉风裹挟着雨,落进屋里来,吹的烛火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