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钧是吧!”顾南枝似笑非笑看着他,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来,“听闻我阿弟没来之前,你是上舍众多学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她一步一步朝聂钧走去,眼神犀利似能将他看穿,“可是我阿弟来了,你从第一变成了第二,处处被他压了一头,你说上舍所有学子,最恨他的人会是谁呢?”
聂钧面容紧绷,“我,我哪里知道最恨他的人是谁。”
青色的衣袖下,他死死攥紧手指。
顾南枝话锋一转,“听闻聂学子最擅书法,不管那种字体,只需看一眼就能模仿出来,而聂学子又很是仗义,经常替几位学子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可有此事?”
“从没有的事,不知县主从何处道听途说,在这里污人清名。”聂钧有些生气,他一拂衣袖。
顾南枝不怕他不认,她早有准备。
“那就请聂学子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她话音才落,白露便抱着几个学子平日的课业走了进来,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然后一一摊开,其中还有月考时,被发现的那张小抄。
霎时,几位学子脸色一变。
裴照江眼眶一热,阿姐不仅要替他洗刷冤屈,这是还要替他正名!
聂钧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几位学子的课业罢了,县主想让我们看什么?”
“大人请看,这些字乍一看,笔迹各异,并无相同之处,可若细看就会发现,不管是着力点,还是运墨,都如出一辙,再看这一撇一捺的书写,笔锋落尽时皆以虚墨勾勒而成,这明显出自一人之手。”
顾南枝说着看向聂钧,“聂学子,这些全都出自你之手,我说的可对!”
“不,不是的。”聂钧极力否认。
就连程远都看出端倪来,华阳县主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纵然这些字笔迹不同,但若细看不难发现相同之处。
顾南枝并不着急,她看了裴照江一眼,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你们说我阿弟在月考上打小抄,他师承周令恒,周大儒,何需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自毁名声。”
周大儒名头一出,公堂上一片哗然。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竟然是周大儒的弟子。”
“我不信。”
“我也不信,他若是师承周大儒,又为何要来岳麓书院?”
其中反应最大的当属聂钧,他骤然回眸,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裴照江,他怎么可能是周大儒的弟子?!
迎上众人各异的目光,裴照江从容道:“对,我拜在周大儒门下,之前不提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来岳麓书院是求学的,而不是打着师父的名头招摇过市。”
他如何不知,只要他提及师父,这些人立刻就会改变态度,但那些不是他想要的。
“你现在还以为我阿弟永远都比不上你吗?你输给他不过是他运气好,其实你错了,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对手,像你这样自私又狭隘的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顾南枝毫不留情说道。
她的话一下子刺痛聂钧那颗自负又脆弱的心。
“不,不是这样的,他比我强在哪里?不过是他的运气比我好罢了,有你这个做县主的阿姐,又有周大儒这样的名师,若我有机会见到周大儒,他未必不会收我为徒,我一点都不必他差。”聂钧露出狞狰的面孔。
顾南枝厉声问道:“这就是你陷害他的原因?”
聂钧瞬间清醒过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懂是吗?好,我来告诉你,你借着我阿弟与蒋承宗不睦,便利用蒋承宗,先是诬陷他打小抄,然后又激化他与蒋承宗的矛盾,趁着他们推搡的时候,叫人杀了蒋承宗,最后将他的死嫁祸给我阿弟,聂钧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可凡事只要你做过就会留下痕迹,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吗?”
“你想给裴照江脱罪,就嫁祸到我身上,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能蒙蔽所有人吗?证据呢?有本事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呀!”聂钧自然不认,他扭头看向程远,“华阳县主如此污蔑学生,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要证据是吧!好,我给你证据。”顾南枝抬眼看向玲珑,“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