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疼地倒了瓶好酒,画像前絮絮叨叨:“这些可都是季夏准备的。祖师爷,您在天有灵,来年可一定得保佑他啊。他虽是僵尸,没害过人也没吸过血,还为妖族、人族做那许多,够多了……”
老道士话密。
说到太阳初升,后脑勺猛地前倾,不知被谁打了一下。
他揉了揉,昂头望向祖师爷画像,估摸祖师爷嫌他话多听不耐烦了,作揖离开大殿,转身却见黎行不声不响站在门外,目光越过他探向殿内。
老道士顺着他的视线回头,供案后仅一幅祖师爷画像再没有别的东西,他看得应当就是画像。
莫不是他没擦干净,还有哪儿脏的?
不可能啊,拢共就那么大块儿,还有哪没擦?
他再转过头,原本站在门口的人,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摸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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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以北,草木掩映深处藏着一扇小小的不易察觉的木门,打开之后就能通往地下墓穴。
墓内昏暗无光,仅靠两侧明明灭灭的鱼油灯照亮前方。
黎行沿石路前行,影子透射石壁慢慢拉长、偏移,最后彻底消失。
走过长到没有尽头的甬道,拐过弯就到了主墓室。
数十层石阶上,价值千金的金丝楠木棺盖没有完全合拢,季夏白天就躺在里头。
黎行一步步走上去,站定棺材前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温热气息羽毛似的喷到指尖。
他烫手般收回,犹豫片刻再次触碰季夏,指腹轻轻剐蹭着脸颊,从眉骨到鼻尖一路下滑,最终停在殷红的唇上。
不含丝毫力气摁压,来回两次,抱着那张脸俯身吻住。
尽管已经竭力克制,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咬了一口。
好在季夏睡着后不易醒,更别提受伤之后,就算老道士在他耳边吹唢呐也能安然入睡。
因此也不知道,黎行低声唤了他多少遍“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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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醒来时,黎行早已返回道观,在老道士指挥下,杀鸡宰鱼,拔毛刮鳞。
“刮的很干净嘛,以前没少干吧。”老道士理所当然地坐一旁躺椅上监工。
黎行手里动作一停,瞥见季夏过来,朝老道士笑了下,“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不过我想,我的厨艺应该不错。”
“是嘛,那今晚的年夜饭就你来掌厨。”老道士极其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