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分钟的事情,傅纪琛没有发现我体温有问题,但又见我萎靡不振的模样,他弯下身,声音温和又耐听的问了一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当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耳内,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错觉感,紧绷又僵硬的身体竟然神奇的放松下来,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恢复了温度。
我缓缓睁开眼去看眼前的人,发现真的是他,他没有走,他回来了,这……不是一场梦。
性子急躁的卓娜见我还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急了,甩下一句:“她肯定是犯煞了,我还是赶紧去王道士家走一趟吧。”
不过卓娜才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的傅纪琛说里一句不用,她转过身去看他。
傅纪琛轻描淡写的说:“她没事,你们先出去吧。”
卓娜还要说什么,傅纪琛已经没有再理他,继续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卓娜的妈妈看明白连什么,立马走过去拦住卓娜,用家乡话对她说了几句话,便拉着她离开了这房间,还顺带的为我们将门给关上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傅纪琛两个人,他站在床边看向我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去不远处的桌上给我倒了一杯睡过来,又将我从床上给抱了出来,将我放在床上坐好,他将那杯水递到我唇边说:“喝了。”
我看了他一眼,这才动了动自己僵硬了一天的手,捧住茶杯喝了几口,喝完后,傅纪琛将杯子从我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用手碰了碰我脖子,感觉温度还是正常体温,他才收回手说:“以为我走了是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今天为何会这样的状况,难怪会这么果断的认为我没事,并且还无比肯定对卓娜说我没事。
我不说话,只是靠在他胸口。
傅纪琛见我不吭声,他看了一眼我干燥的唇,又说:“如果我今天没有回来,你是打算一直都这样下去是吗?”
被他看穿了,我也答不上来什么,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恰当,只能低头看着自己指尖,小声反驳说:“没有,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而已。”
傅纪琛见我找了这样的借口,也没在戳穿我什么,只是抱着我也不说话。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心里的激动还是没有平息,我想了想,忽然翻过身回抱住他,脸埋在他颈脖里。
我说:“我以为你走了,你不知道,我很害怕,虽然我知道你离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只要我想到这里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害怕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纪琛感觉到我的身体在轻微发抖,他用手抚摸着我后脑勺,他说:“我不是在吗?我离开这里自然会一并把你带走,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我有点怨气说:“你昨天夜晚不是生气了吗?我以为你是一怒之下离开的。”
傅纪琛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说:“如果我才这点气量,以前的你还有活路吗?”
他见我是真的害怕了,他将我往怀中抱紧了一点说:“我只是去集市上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好了,没事了。”
人一旦脱离了以前的环境,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变得脆弱可击,如果一个月的前的栗棠看到现在的栗棠,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冷声嘲讽吧。
她竟然也会有如此无助软弱又依赖他的这一天。
可现在,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意识已经自主性的依赖他,这是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围记讽圾。
傅纪琛一直抱着我良久,直到我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没在发抖了,他才放开我,对我说:“我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一些东西。”
他从床上起身走到桌前随手拿了一个塑料袋子,塑料袋子是黑色的,看不出来里面的东西,他再次坐在床边后,便伸手将我腿从被子内给拿出来,他看到我起冻疮的脚趾头,便从袋子内拿出一盒药膏,往我小脚趾上动作轻柔的擦拭着。
当我感觉脚趾与脚趾之间黏黏糊糊的有点难受时,他又从袋子内拿出一双款式老套的毛袜,并且还是男士款,我的脚被他握住在手上,他将袜子套了上去说:“因为今天不是赶集的时间,所以买东西的人很少,只买到了两双男士袜子,先暂时穿着。”
他为我穿好后,便又说了一句:“另一只脚。”
我立马从被子内拿了出来,不知道是他的手掌太大还是我的脚太小,我整只脚都能够被他握住,他再次将另一只袜子套好在我脚上。
我低头看才发现,那双灰不溜秋的老年男士袜将我脚衬托得无比硕大又笨重,我刚想用被子盖住,傅纪琛按住我的手说:“嗯,也挺好。”
他明显说的是违心的话,我瞪了他一眼。
他便笑了,朝我伸出手说:“病好了就该吃饭了,走吧。”
我想了想还是从床上下来了,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带这我去厨房里吃饭时,正在洗碗的卓娜看到我精神很好的被傅纪琛牵着走了进来,当即就目瞪口呆了,她不顾手上的洗碗水冲上来便抓住我肩膀,在我脸上摸了摸,又在我身上摸了摸,觉得无比神奇的说:“天啊,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法术,竟然说好就好,你之前不都是病到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吗?怎么现在又能下床了?”过了半晌她又叹了一口气说:“哎,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病是连医生都治不好的。”她点着我心口,念出两个字:“心病。”
她说完又瞟了一旁的傅纪琛一眼说:“还好,你这药引子回来了,人也就好了。”
我觉得卓娜的话有点过分了,擦掉脸上的水,嫌弃的看向她说:“一直都是你在咋咋忽忽说我病了,我并没有说我不舒服,只是觉得累想休息一下而已,你别夸大其词。”
卓娜见我还能反驳她了,她想到上一秒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我,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好吧,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真是受不了你们夫妻两,都老夫老妻了,都感情还这么好。”
我刚想解释什么,卓娜已经摆了摆手手去锅内洗碗。
我想了想,刚想说什么,牵着我手的傅纪琛提醒了一句:“该吃饭了。”便拉着我朝餐桌边走去,我解释的话又只能硬生生的吞进肚子内,只能叹一口气的想,算了,反正在这个村庄内的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和傅纪琛是夫妻关系这件事情了,再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啊,这都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说不是夫妻他们都不会相信,反而说太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