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一咬牙,顶着晏舟凉飕飕的目光,接着道:“下官还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成宁远如今是长宁公主的入幕之宾,长宁公主又是什么身份,她在圣上面前可比大人您重要得多,您信不信,她若是求圣上不查此事,您今天所有功夫都会白费!”
既然二皇子不能影响到晏舟,那便搬出圣上。
晏舟却愣住了,那句“入幕之宾”的话萦绕在他耳边,魔咒般一遍一遍重复。
他很久没有联系她了,多久?将近一年。
他答应她的礼物还没有送到她府里。
晏舟记得的,他敲不开她的府门,她不想见他了。
她再也不喜欢他,她喜欢上别人了。
晏舟的眼瞳有一瞬间失去焦距,缓缓凝聚起来后,盯着刑部侍郎不动,薄唇里吐出来的话语裹挟着森冷的杀意:“说够了,立刻滚!”
刑部侍郎见他还是冥顽不灵,也不和他装了:“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有不少故意办错的案子,大家都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何必斤斤计较我这件案子!”
晏舟直接道:“我没有。”
刑部侍郎指着他,“你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把卷宗翻出来!”
晏舟眼瞳黑得吓人,带着某种无机质的幽冷,直勾勾地盯着谁时,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刑部侍郎心里发憷,这个晏舟,刚入朝的时候可没这么吓人,果然是高官的位置养人吗?
晏舟微微倾身盯着他,嗓音幽幽:“莫要白费功夫,那些卷宗都被我藏起来了,现如今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刑部侍郎大惊失色,连连倒退,“你个奸佞,敢私藏卷宗!”
晏舟一挥袖,手边那份有问题的卷宗“啪”的一声砸在地上,他冷声道:“拿走,你亲自去弥补你的错失。”
刑部侍郎双腿还打着抖,看着地上合拢的卷宗,眼睛一转,抓起来立刻就走。
室内又变得空荡荡的,向来笔挺端坐的晏舟缓缓弯下腰,似乎是疼到难以再克制了,甚至张开薄唇沉重地呼吸着。
他朝着他的目的走,没有回过头,也再也回不了头。
他现在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奸佞之人,也难怪她不喜欢了,连见他一面也不愿。
他是不堪,可是成宁远比他强到哪里去?怎么就入了她的眼,能够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他比成宁远差在哪了?
晏舟失了心神,阖上发红的眼睛想了半天,每一分每一秒,心脏都在凌迟中度过。
他猛然睁眼,沉声道:“来人!”
手下快步走进来。
晏舟的声音带着冷怒和杀意:“告诉刘侍郎,别耍心眼,本官有备份!”
这桩案子一定要好好查,她会看见的,成宁远根本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