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觉得一股子怒火在升腾,“往前追溯,你等的祖辈也是农夫,也是工匠,也是军士……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耕种,天下人奉养了你等家族数百年,还不够?够不够!”
崔氏的人冷笑。
“你等以为自己是神灵,自己划分了这个天下的等级。你等高高在上,皇族其次,百姓都是为你等劳作的牲畜……”
崔氏的族长退后一步。
他从贾平安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你等以为的牲畜此次却让你等束手无策,当那些牲畜站在一起时,你等将会颤抖……”
数骑策马而来。
“国公,那些隐户冲出来了。”
崔氏族长面色大变,“贾平安!”
“拿人!”
贾平安指着崔氏。
崔氏族长面色百变,喊道:“老夫交人!”
几个男子主动走了出来。
还有数十豪奴,个个昂首挺胸,仿佛是去慷慨就义。
“他们竟然交人了?”
围观的百姓愣住了。
这还是崔氏吗?
“打断腿!”
贾平安吩咐道。
“贾平安!”崔氏族长嘶声道:“你令人去接应那些贱狗奴冲出了庄子,又令人下毒手……”
贾平安看着他,“你等养尊处优数百年,兀自不够吗?月盈则亏,今日享受的越心安理得,明日的报应就会来的越惨烈。”
直至后来,那位落第考生高举屠刀,把这些人的儿孙杀的人头滚滚。
他转身看着那些百姓,良久上马。
贾平安等人远去。
崔氏的人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没了隐户他们还有什么?
广袤的良田无人耕种,原先的挣钱利器成了累赘。
“我们还有什么?”
有人悲呼。
但他们悲哀的发现,自己没法反抗。
和关陇门阀不同,士族是通过执掌权力来渗透,堪称是润物细无声。而关陇却是大刀阔斧,直接掌握军队,谁不服就杀谁。
“他们原来也是人?!”
一个少年惊讶的道。
……
河北道乱了。
各处都有隐户在‘作乱’,那些士族和豪族纷纷出动私人力量去镇压。
范阳郡的一处田庄外,数十豪奴拎着棍子,狞笑着。
“打!”
他们的当面是数百隐户。
那些隐户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