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内安静了下来。
……
贾顺丢官,还面临着流放的处罚,整个家都崩溃了。
贾云痛哭流涕,“阿耶,都是孩儿无能,否则怎会带累阿耶和家中。”
贾顺木然,“此事木已成舟……”
他的妻子李氏说道:“认个错,说不得他们就能放过咱们。”
贾顺摇头,“他们想要杀猴儆鸡,怎会放过为夫?不过……为夫去试试也好。”
病急乱投医是许多人在危急时刻的心态。
贾顺去寻了邱家。
“寻谁?”
门子哪里会不认识都督府法曹参军事……但依旧斜睨着贾顺问道。
这是羞辱!
贾顺堆笑道:“还请禀告,贾顺求见邱公。”
到了这等时候还昂首挺胸的,多半是没成亲的小年轻。
你成了亲,有了妻子,接着有了孩子,你就会知晓你不是为了自己一人而活。什么好汉做事好汉当,这等话婚前说也就罢了,婚后……你看看妻儿……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门子进去禀告了。
“让他来。”
邱辛正好和一群豪族家主在饮酒议事,笑道:“这位便是老夫选的那只猴,宰杀了他也好警示各方。诸位且看看可合适。”
“此事并非是什么意气之争。”
窦贺冷冷的道:“我等大多学的都是儒学,这不打紧,反正富贵到手。新学再怎么闹腾与我等无关。可我等的子弟学的也是儒学,新学这是在夺他们的饭碗,这个不能忍!”
石询也难忍怒火,“有人说我等的子弟也能去学新学。可新学学生不分贫富贵贱,我等的儿孙和一群百姓争夺饭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人打个酒嗝,醺醺然的道:“其实新学……嗝!新学就新学吧,若是新学只收我等富贵人家的子弟,谁不支持?啊!谁不支持?!!”
众人默然,这便是默认。
什么儒学新学对于这些人而言只是一个工具,让家族富贵的工具。
至于他们在外面咆哮什么儒学博大精深,那等话听听就好。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喝多的那位仁兄一开口依旧是大实话。
邱辛刚想呵斥,贾顺来了。
“见过诸公。”
“诸位看看如何?”邱辛笑着问道。
众人仔细看着贾顺,突然就笑了起来。
“不错。”
“就拿此人开刀,哈哈哈哈!”
这是专门羞辱老夫?
贾顺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升了起来,让他不管不顾的道:“老夫乃是益州司法参军事,你等这般羞辱栽赃坑害老夫,不怕长安的怒火吗?”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哈哈哈哈!”
人人都是捧腹大笑。
邱辛轻蔑的道:“一个小小的司法参军,竟也敢威胁我等,老夫今日在此告诉你,三日内,老夫要让你一家上路……就去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