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恨自己不是块木头,心底传来丝丝缕缕的疼,扰得我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可宫里上下都在传,这且初园是皇上您专门为姐姐修建的,平日里都不准许旁人入内。」
「您瞧门口的石雕,不正是按您和姐姐的模样造的。」
沈确这才怔怔地望向门口。
那里正立着我同沈确策马扬鞭模样的石雕。
沈确看了半晌。
久到我以为他想起来一切了。
久到我以为他下一秒就会牵起我的手,说这些时日是他苦了我。
可是没有。
沈确只冷语地对身边人吩咐道。
「哪里雕得这样丑陋的塑像。」
「叫人来给朕砸了。」
泠月哭着挡在雕像前,想着阻挠一众人对雕像的斧劈石砍。
「泠月,过来。」
这是我目前为止说的第一句话。
一开口喉咙哑得有些可怕。
「姑娘,这个不能砸啊,不能砸。」
沈确早早不是那个会顾念我的沈确了。
我担心他如今喜怒不定的脾气,再因泠月的行为对她怪罪下来。
那我身边便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了,当真如一苇浮萍飘摇在这红砖绿瓦中。
「没事的泠月,不值得。」
「他不值得。」
我用力拽住泠月的手腕。
一时间指甲嵌入了我的掌心,钻心得疼。
隔着灰烟四起的瓦砾碎片。
我好像看到环抱着沈梓瑶的沈确,听到我话的一瞬身躯一颤。
而后定定地望向我。
我好像感受到他的视线,是如此的悲伤灼热。
可当我遥遥与他回望。
一瞬间他的眸子好像又变成冰冷的恨意。
无所谓了。
我一生只擅长舞刀弄枪。
自古帝王心似海。
我穷尽一生,也揣摩不透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