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说道呢?”
老张头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说道不少,你也不干这一行,我也不用跟你说太明白。”
“人啊,只要快死了,身子就一股脏器味儿。为啥乌鸦啥的往谁家一蹲,谁家就有人要死呢,就因为它们鼻子好使,能闻到这股子味儿。”
“你丈母娘脏器味儿都顶鼻子了,今晚上指定走。”
宁杰倒真没注意,老张头能这么说,指定不能骗自己。
“这我还真没闻着。”
老张头有些得意的说道:“没闻着就对了,我呀,早些年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先生,人家专门看红白事儿的,这一身本事也是跟人家学的。”
“这玩意儿有说道的,你看啊,有些好酒的,等要死之前,你放心,满屋子都是酒味儿,都熏的慌。”
“也有些满屋子都是烟味儿的,但是吧,最多的还是臭味儿。”
“行了,快开你的车吧。”
开了二十多分钟,老张头领着宁杰来到一家院子门口。
下了车,老张头敲了敲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裹脚老太太,边走边说:“张啊,可有阵子没见你了。”
“嗯呢,老姐姐,我这头有亲戚今晚上得走,得麻烦你帮忙出身衣服,出一套纸活。”
老太太打开大门,打量了眼身后的宁杰,然后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那干儿啊,这小子板正。”
老张有些得意的说道:“那可不,你大兄弟这眼睛比鹞鹰眼睛还毒。”
宁杰打量了眼老太太,老太太精瘦,长的个子不高,瞅样子得六七十岁了,头上带了个发包,一头的黑头发,一根杂色的都没有。
老太太长的面相和善,但是不知道为啥,宁杰总感觉老太太身上阴森森的。
“大姑。”
宁杰赶忙喊人,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伙子嘴甜,挺好。”
“行了,进屋吧,正好家里还备着两套呢,就怕有横死的,到时候临走了都走不舒坦。”
进了院子,右手边的苞米楼子上,趴着一只大狸花猫,这家伙个头不小,跟半大狗子那么大,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老太太住的是两间土坯房,一进屋,宁杰就闻着有一股浓浓的草纸味儿。
“你们先上屋坐会儿,我去给你俩拿家伙事儿。”
老太太佝偻着身子,进了西边儿屋子,不一会儿,就捧着一身女人的送老衣服出来了。
“衣服放在这了,棺材啥的在仓房里,你们得找人来拿。对了,还有牛,正好了,我这还有一只,一会儿生辰名字啥的告诉我,到时候我给写个路引。”
宁杰心里微微有些吃惊,他和老张头可没说男女,这老太太就这么笃定走的一定是女的?
仿佛看出了宁杰的疑惑,老太太点上烟袋锅,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爹这一身本事,还是我爹教的,是男是女,这玩意儿你大姑我都不用问,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宁杰赶忙说道:“大姑你真是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