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窗外的风雪一吹,整个人彻底冷静下来。
她仔细地回忆盘筛了一番梦中内容,竟然发现……自己好像想通了。
她好像知道谁是幕后之人了。
不是皇后娘娘,不是嘉和帝,又能在府兵卫、京畿营、金吾卫三方安插人手的,朝野之上,只有谢长渊。
如果是谢长渊,皇后娘娘将罪责招揽在自己身上,就说得通了。
不愿谢长渊遭难,或者说,不愿谢氏遭难,便干脆,说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她的自缢似乎也说得通了。
先认罪,再畏罪自尽,裴宥便不会追查下去。即便事后生疑,查到谢长渊头上,她已经为此填过性命了,无论嘉和帝还是裴宥,都会看在她的份上,不过于迁怒。
可谢长渊到底为何做这些事情?
照梦中所示,裴宥是嘉和帝和皇后娘娘的孩子,那不就是他的外孙么?
上辈子谢氏一族,甚至谢氏之下的谢家军,都对裴宥忠心耿耿。
若有仇怨,何至将自己所有全权交付?
若无仇怨,何至如此狠心,将裴宥的亲眷全部杀害?
温凝想了一会儿,觉得头疼,将窗又关上了,让菱兰备了热水泡澡。
一边泡一边仍忍不住想。
上辈子的裴宥,当真相信是皇后娘娘所为吗?
未必。
只是当时他怒上心头,情绪未及反应过来,待到第二日,木已成舟。
所以他在嘉和帝面前,绝口不提皇后娘娘做过的那些事。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信。
那这辈子的裴宥,即便今晚皇后娘娘与他说那些话,他应该也不会信吧。
这辈子王氏夫妇尚在,温府尚在,望归庄损失较小,她又特地去叮嘱过几句,他应该会冷静许多。
她还特地给他挂了皇后娘娘绣的香囊,希望皇后娘娘看到……
好歹顾念母子之情,不要将话说得太过狠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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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收拾好自己,温凝到底忍不住,不顾菱兰的阻拦,裹了件裘衣就去门口等裴宥。
其实她一梦醒来,时辰并不晚。
只是本就是冬日,那时的天又沉沉要下雪,夜色就来得格外早。
这会儿她全部收拾好,也才戌时三刻而已。
雪已经下了大半个时辰,她只担心裴宥回来时,会如梦中那般狼狈,还特地拿了一件他的裘衣在手上。
不想裴宥自马车上下来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衣服都换了一身。
这是……
温凝眼眶一酸,怕她担心特地换过的吗?
裴宥下马车,看到站在寒风中的温凝就一个蹙眉,还未过去,人已经调头走了。
“怎么了?”裴宥问身侧的徒白。
徒白一脸莫名,他也……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