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些时日他走了,树上就剩它,它就自己蹭树去吧。
他挠着挠着,就听见亭子里传来声音。
白翊岚抬眼看去,只见谢易行的目光落在这里,明显是在等自己过去。
他于是单手在树上一撑,一手捞着雪球儿,一手拿着剑,帅气利落地跃了下来。
雪球儿在他手中都还没反应过来,身处之处就换了地方。
白翊岚带着它来到亭子里,谢易行已经返身坐回石凳上在沏茶了。
见了谢易行,雪球儿的两只后脚在白翊岚腿上一蹬,跳到地上,又窜上了谢易行的腿上。
它趴过的那么多地方里,最喜欢的还是谢易行的双腿。
雪球儿的重量一跳上来,谢易行动作一顿,唇边笑容如寒梅清浅。
“坐。”他头也不抬地对白翊岚说,“这里没有别人,把你的影卫包袱放一放。”
白翊岚依言坐下,仍旧充满影卫包袱地抱着剑。
谢易行给他倒了杯茶,白翊岚要走,当然是跟他说了的,他也没有理由拘着他。
而且面前的人要走,内里的原因谢易行也很清楚,一是他的腿已经好了,二是宝意。
谢易行把斟好的茶放到他面前。
白翊岚盯着茶杯,要喝茶他不能还戴着面具,于是抬手摘了,放在桌面上。
谢易行看着他,心里竖起一个宝意的小人,然后把面前白翊岚的小人也放了过去。
这两个小人在他心里并排站着,很是般配。
白翊岚拿起茶杯,指尖感到茶水的滚烫,听面前的人问自己:“离开王府以后,有什么打算?”
他简单地道:“看师父。”
谢易行缓缓地道:“不问你师父,就问你。”
他用来斟茶的茶杯不大,杯壁还薄,茶水一口就能喝完。
白翊岚刚要放下茶杯,听谢易行意味深长地道,“古往今来,能娶郡主的,要么凭家世,要么凭功勋……”
“咳、咳咳!”白翊岚没有想到他这么干脆地捅破了窗户纸,一时间被呛到。
而且没了面具,他脸上浮起的红晕也无所遁形。
谢易行没有嘲笑他,白翊岚比他还小两三岁,脸皮薄正常。
“要论家世,你总归是论不上的。”谢易行给他分析,“还是要靠自己去谋个一官半职。”
白翊岚擦着呛咳出来的茶水,眼角因为呛咳而微微泛红。
他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就只学了武,没像三师兄跟四师兄一样学治水。
“……你若是懂治水,现在江南水患,正是用人之际。”
谢易行也正好讲到这一点,“监察院的人在那里,一去就可以破格提拔。”回来面圣再提一提,一个影卫出去,摇身一变就变成一个少年官员回来。这样身份差距变小,两个人要是情投意合,那过多一两年就可以成亲了。
“我不行。”白翊岚放下了手,闷声道,“我会的就只有武。”
若是凭借武艺去参军,现在战事不多,从普通士兵做起,不知多久才能升上将领。
谢易行自然是知道的,他说:“所以我让你先想清楚,以后的路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