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应了声是,看着总算是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些,接了冬雪手里的食盒,朝着小厨房去了。
冬雪转身迈过门槛,进了屋里,见到宝意将匣子放在了桌上,正同三公子在桌前对坐。
而雪球儿正舒服地趴在三公子的腿上,半闭着眼睛梳理自己毛发。
冬雪走了过去,将宝意放在桌上的匣子拿到里间去收好,免得被雪球儿一跳上桌来给碰下去。
宝意在问哥哥:“哥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来我这儿的,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吗?”
“是下午回来的,我过来的时候你方离去不久,听着是去母亲那儿了,于是我也去母亲那儿走了一趟,却没见着你,才又再回来等了一阵,倒也不是很久。”对着妹妹的问题,谢易行很耐心,依次回答了她。
宝意见到哥哥就高兴,他去庄上清静地读书,十二师兄也同他在一起,叫宝意十分放心。
她说:“我刚才是去奶奶那儿了,奶奶将我的朝冠送去重新镶嵌了一番,让我好在太后千秋的时候戴着。”
谢易行听着,想起妹妹刚刚抱回来的那只木匣,他们祖母给她重新镶嵌过的朝冠应当就在里头了。
他想着,又听宝意问道:“哥哥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就是为了过来看看我吗?”
谢易行看着妹妹弯弯的笑眼,像是自己就是回答只是单纯过来看看她的也能令她十分欢喜。
他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宝意,说道:“我今日来除了是想来看看你,还有就是做趟信使,替人送这封信来。”
“信?”宝意伸手接过,见到这张信的信封上什么字都没有写,一翻过来,信封的口还用了火漆封上,显得十分慎重。
她想着这会是谁写信给自己,还要托三哥来送信呢?
“好了。”谢易行见信到了她手中,于是伸手在雪球儿的腿上一托,这猫儿就娇软地叫了一声,从他腿上跳了下去,让谢易行好站起身来。
宝意仰起头望着哥哥,听他说道,“既然信已经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宝意忙跟着站了起来,不过谢易行却微微摆手,示意她不必送自己,径自带着一身雪球儿在他衣服上蹭下的猫毛离开了宝意的院子。
宝意坐在桌前,目光落回了信封上,起身去找了裁纸的小刀来,将信封口子上的火漆割开。
冬雪收好了朝冠出来,只见着宝意在桌前坐着拆信封,不见了三公子人,于是走了过来,问道:“三公子走了吗?”
“嗯。”宝意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手中折好的信纸上,在火光下注意到了这信封上的暗纹,觉得如此特殊的图案自己此前从未见过,接着才展开了信纸。
纸张展开的瞬间,宝意的目光触及到上面熟悉的笔迹,心就在胸膛里“扑通”的跳了一下:
“宝意,见信如晤……”
这封信……
竟然是自跟着师父白先生离开京中,这数月以来就毫无音信,除了用他师门的飞禽传书一次给十二师兄的白翊岚写的!
尽管十二师兄也将那小纸条给过宝意看,好叫宝意知道他的十四师弟现在是走到了哪里,情况如何,但那终究不是写给宝意的。
此刻拿着这样明确地署着自己的名,在整张信的最开头及其正式地写给自己的信,宝意的心雀跃起来。
很快,这雀跃就变成了笑意,从她的眼中蔓延出来,再往着少女的脸颊扩散,变成了微微的红晕。
冬雪见着宝意拿着这信,在烛光下变得如同画眉方才一般双眸晶亮。
“郡……”
画眉端了茶点,才要迈过门槛进来。
冬雪听见她的声音,怕她惊扰了宝意,于是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见画眉在门外停住脚步之后,冬雪又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