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的内心缓缓的热忱起来,从来没有对一名柔弱的小女子如此钦佩过,他的排挤,他的构陷,此刻显得那样不堪和微小,他一直以来错怪了傅云晚的为人,“傅云晚,不,夫人。燕青知错了。”
桓宣沉声道:“既然你知错了,那么断交吧。今日起,燕将军请自立门户,桓宣这边和你的歃血同盟,解散了。”
燕青睇了睇桓宣,“燕青不可能同兄长断交。兄长想断就断吧,燕青一如既往。”
傅云晚忙打圆场,“燕青,你去忙吧,桓宣这里他一时气话。大家别窝里斗了。”
燕青对傅云晚的感情发生变化,从此前的排斥,慢慢的有不少信服,甚至于敬重,当下点了点头,同云矜从来时密道离开,他负责太子大婚当日的守卫安全事项,他回到了岗位,内心试着接受桓宣的心爱的人。
傅云晚见燕青同云矜出得去,她亦紧忙对桓宣说,“你也回东宫吧,睿王他们就在隔壁不远,若出了闪失,明儿你就计划失败了。我这边没事。都挺好的。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精气神好好的才好同睿王对弈。”
桓宣没有回答傅云晚,而是看向公孙彻,“有药箱吗,拿来。”
“有的。”公孙彻忙从壁橱内拎出紧急药箱,递给桓宣。
桓宣摆摆手叫公孙彻、谢锦退出屋去。
公孙彻、谢锦便退到外间,谢锦注意留神听着外面的声响,以便随机应变。
桓宣拿过药箱,打开药箱盖子,从内里找出治疗烫伤的药,他将药递到傅云晚鼻子前头,“你懂药性,你闻闻,这药没问题吧?”
傅云晚将鼻尖靠近药瓶,闻了闻,“没什么问题,就是寻常的烫伤膏。绿茶叶、血余、紫草、生地黄、麻油这些东西做的。”
“嗯。”桓宣应了一声,随即往她手背轻轻的涂抹烫伤膏,傅云晚虽然很疼,她却忍着没有作声。
桓宣轻轻往伤处吹着气,带来些凉风,他脑海里都是被父亲踩碎的木雕,傅云晚受伤是他的喜爱害的。
傅云晚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心中颇有些温暖。
桓宣抬头凝着她,语气大抵也是极温柔的,以至于傅云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傅云晚,我们分开吧。”
傅云晚的手原想摸摸他眉宇,却猛地顿在当下,“分开是指什么呀?”
“分开是指,断了来往,往后余生不再牵扯了。”桓宣细心的将傅云晚的两只手用纱布包扎好,“三月初六了,你看看天色,后夜寅时了,我和夏妍今日成婚。我不希望在外面继续瞒着妻子乱来了。”
傅云晚一直觉得自己很洒脱,可以说走就走的,可是当桓宣说出分开,往后余生不再牵扯之后,她意识到,她并没有那样洒脱,因为她认知里桓宣离不开她,她的所有任性桓宣都会包容,她只要回头,桓宣就在那里,无论她走多远,闹着要走多少次,他都不会离开。
现在桓宣说断了来往,他要成家了。
“桓宣,生气了吗?因为我,你破例冒着计划失败的风险过来画舫,你生气了吗?”
“不是这个原因。我没有生气。”是因为他目前没有办法护她周全,是因为他看着她手脚的伤势,自责到内心快要四分五裂了,他怕越是喜爱她,会带给她越多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