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把车稳稳停在京郊别院的门口。
流风跳下马车,正要伸手拉开帘幕的时候,突然犹豫了,改为敲了敲马车,“王爷,到了。”
闻言,顾锦婳急忙从裴君泽怀中退了出来,红唇肿胀着,一双杏仁般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娇嗔道,“都怪你,发饰都乱了。”
“坐好,我给你重新束一个。”
裴君泽伸手按住她,抽出头上的发钗,放在一旁。
顾锦婳坐着不动,好奇他的手艺如何,没一会儿的功夫,裴君泽便停了下来,“转过来我看看。”
顾锦婳乖巧地转过身,笑看着他,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给自己梳了一个什么样的发髻,却被裴君泽拦住,“走吧,时候不早了。”
顾锦婳无奈,只好跟着他走下马车。
流风看了她一眼,瞬间睁大了眼睛,恍惚片刻,立刻低下头。
王爷真真是太大胆了……
顾锦婳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任由裴君泽牵着自己的手走进后院。
后院,主屋灯还亮着。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裴君泽松开了她的手。
顾锦婳点点头,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听见人应声,立刻走了进去。
原以为娇娇伤势很重不能下床,见她正坐在桌前品茶,顾锦婳还愣了一下。
“你可来了。”娇娇睨了顾锦婳一眼,“你舅舅今日可将我给烦死了,好不容易将他给赶走了。”
顾锦婳笑着走过去,认真地道,“我今日来是来道谢的,你为了我受了严刑,多谢。”
“谢我做什么。”
娇娇上下打量着顾锦婳,目光缓缓落在她的发髻上,扯唇一笑,“要谢该是谢你男人。”
“我男人?”顾锦婳往门口看了一眼,“你不要瞎说。”
“还说叫我不瞎说呢,你自己瞧瞧。”娇娇努努唇,示意顾锦婳自己到铜镜前看一看。
顾锦婳走过去,才发现裴君泽给她梳得竟然是已婚女子的垂云髻,不由得脸一红。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不必替我担心,宫里那群人个个没长心似的,将我这双手快给夹断了,不过好在没毁了我的脸,起码吃饭的本事还在。”
“我看看你的手。”顾锦婳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娇娇的面前。
娇娇的的手缓缓地从袖中伸出来,十指肿胀的不像话。
顾锦婳紧紧蹙着眉,“对了,我给你带了些去疤的药,我自己用过,绝不会留疤,你拿着吧。”
“一双手而已,这好东西用在我身上糟践了。”娇娇道。
“大家都是人,没有贵贱之分,我能用你也能用。”顾锦婳看她不收,便直接将药放在她面前,想了想又道,“红袖楼已经没了你的牌子,日后你打算去做什么?总不能再去操持旧业吧。”
“操持旧业又如何,我又不认识字,不像你们一样,除了这张脸蛋之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还要供我妹妹读书,给她准备嫁妆呢,我都想好了离开京城,再寻个烟柳楼,到时候老娘依旧是花魁。”
顾锦婳无奈地道,“你若是不介意,不如留下来替我干活。”
“替你?”娇娇皱眉,“你莫不是又想让我去替你勾引男人?”
“出多少银子,我考虑考虑。”娇娇道。
“不,我瞧着你很聪明,虽然不识字,但总会算账吧,你替我管理名下的铺子如何?”顾锦婳问。
“当老板娘?”娇娇动了动心思,“那咱们可说好了,我妹子也得带着,你还得给她安排个差事,她跟我一样不怎么识字,不过是个听话懂事的丫头,不如叫她跟着你好了,当你贴身丫鬟,倒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