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突然传来暖意,顾锦婳抬眸,连娘子投来淡淡的笑,“不用担心,你外祖母早已料到此事,她会与你舅舅好好商议,我深知你想要救他们,但是以身犯险万万不可取。”
“我知道了。”
顾锦婳直到此刻才深知,自己当初的做法有多鲁莽。
她因为这一局棋,下得隐晦,可殊不知武帝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竟然知道是我诬陷了奎巫,为何不借此机会定了我的罪?”顾锦婳想不明白。
连娘子道,“或许是有人保下了你。”
“玖王爷?”顾锦婳下意识想到了他。
连娘子没再多言,突然吐出一口浊气,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昨日,我们进宫皇上审问了一番,那位帮你的娇娇姑娘,受了些刑罚。”
“什么!”
顾锦婳猛地看向她,不敢置信,“皇上想屈打成招?”
“他不是想要屈打成招,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出口气罢了,他可是一国之君,被你这个小丫头给算计了,他自然不会轻易忍下这口气,只不过眼下不能动你,也不能动你外祖母,所以那个娇娇姑娘就只能替你挨了这顿打。”
“她现在在何处?”顾锦婳急忙问。
“她是随我一同出宫的,不过出了宫门就被人接走了。”
“玖王爷派人接走的?”顾锦婳想了想,起身走到房门口,对着外面唤了一声,“玲珑。”
玲珑走过来,“小姐您吩咐。”
“你去玖王府一趟,问问娇娇姑娘现在在哪。”
“是。”玲珑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顾锦婳收回视线,朝着连娘子走去,有些魂不守舍地坐下。
连娘子看着她,“一个风尘女子如此讲情义,倒是难得,你答应了她什么?”
“帮她把妹妹救出来。”顾锦婳道。
“她伤的重吗?”顾锦婳又问。
“受了宫中的刑罚,不死也得蜕层皮。”连娘子道。
顾锦婳的心颤了颤,有些懊恼,牵连无辜的人不是她的本意,可是一致,也只能努力弥补。
“既然走上这条路,牺牲是难免的,眼下才哪到哪。”连娘子声音冷硬,“我进宫见过皇后娘娘,她叫我跟你说一声,此次为北秦国准备国礼的事情,务必要小心谨慎些,皇上和太子眼下都盯着你,此事若是出了差错,你可讨不着任何好处。”
“我知道。”顾锦婳说着,起身走去一旁,从书架上取来一张纸,纸上画着的一副安居图。
“这是我这两日画好的,先前与您商议用双面绣法,一面绣血染沙场,一面绣这幅百姓安居图,只是人血染沙场的那一面,不可用线。”
“不用线?”连娘子放下杯子,“婳婳,你在为难我。”
“这天底下,哪有不用线能绣出来的东西?”
“有,金丝。”顾锦婳笑着从锦盒中取出一缕金丝出来,“您看看,这如何?”
连娘子捏出一根金丝,放在眼前仔细看着,“这金丝坚韧无比,倒是可以用,不过你这点可不够。”
“您放心,保证您够用。”
午后。
玲珑去而复返。
“怎么样?”顾锦婳放下手中书册,急忙问。
“小姐,都问清楚了,那位娇娇姑娘眼下正在京郊别院养伤。王爷说如果您想去看看她的话,等到夜里,他来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