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冒险将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出来,不曾想他却在明知他的身份后还要杀了她,当日侥幸脱险,她只顾报仇,却并未注意此事,眼下再回想起来,却觉得这其中疑点颇多。
“当时以为你是我朝中的仇敌派来的细作,而且,我更不相信武侯府嫡女会沦落到逃亡的地步。”
顾锦婳闻言,笑了笑,“那日我连活下来都难,若非遭人暗算,也不会那么狼狈。”
“宋承望被太子下放清河县,你可知道其中缘由?”裴君泽道。
顾锦婳看了看他,轻蹙了下眉,“太子奸诈狡猾,那日我利用他对付宋家人和老太太,他便发现了端倪,后来便趁此机会将宋承望派去了清河县,这样宋家人的所有怨恨都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我会继续和宋家人斗下去,宋承望也会更加给他卖命,但是我有一事不解。”
看向裴君泽,顾锦婳缓缓道,“清河县距离京城三百里,比繁华还有徐州城,若是比位置,占据三条要塞地还要幽州城,清河县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况且宋承望留在京城时候帮了太子许多,他这时候将他外派,无疑自费手臂,我实在是想不通,太子那般无利不图,又岂会做这种无用功。”
“你从未出过京城,怎么对城外了解得如此清楚?”裴君泽勾起唇角。
“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顾锦婳笑道,“何况,我小舅舅在外面走南闯北,这些年来,也给我讲了许多外面的趣事,我就是没有去过,那也听过不少故事了。”
“你说的的确不错,徐州城和幽州城与这清河县相隔不远,但你可知道这清河县好处在哪吗?”裴君泽问。
顾锦婳笑了,“能有什么好处,被两座城池堵住关口,走商的即便是要做生意那也肯定要去距离不远的幽州城或者是徐州城,绝对不会选择清河县,而且那地方说是穷乡僻壤都不为过,若是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消息兴许都传不到京城里,宋承望这次看似是去清河县做了一把手,可实际上也被困在了那一处,若是想要回到京城来就得看太子的脸色,太子要他做什么,他便要做什么,容不得他有半分闪失。”
“不止。”
“不止?”顾锦婳诧异。
裴君泽点头,端起桌上茶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清河县地方闭塞不通,更适合敛财,且若是出了什么事端出来,不等消息传到京城便被人拦住了,他们自然乐意见之。”
“至于那宋承望,无非就是太子手里的一条狗而已,太子要他朝哪咬,他就朝哪咬,若是清河县没出事倒还好,若是清河县出了什么差错,宋承望就是第一个出来为他挡刀的。”
“可是这把刀只有握在我的手里,让我亲手刺向他,我心中才甘愿。”
顾锦婳眯起眼,眼眸闪过一丝杀意。
耳边传来裴君泽沙哑的声音,“若是不想嫁给他,无论是本王还是皇后娘娘,亦或者是你外祖母,都可以为你回绝了这门娃娃亲,若是想要报复当初熙春山之仇,本王可以找个机会将他给杀了,何须你如此费尽心机,对付整个宋家?”
“王爷看出来了?”顾锦婳笑了笑。
她并不意外裴君泽猜到自己要做什么,裴君泽如此聪明,当年若非是对太子死了心,又岂会自愿赴死。
他们两个都是一类人,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你有几次机会可以让宋承望身败名裂,可是却都放弃了,偏偏选择了太子来对付他,你如此冰雪聪明,应该一开始就明白,太子不会为了你来自费手臂,更何况还是宋承望这么听话的一条狗,所以我想来想去,便也只有放长线钓大鱼这一条路了,你嫌宋家还不够乱,嫌宋承望手上做的这些事情还不够,所以姑且先养着他,是吗?”
“那我就当王爷是在夸我冰雪聪明了。”顾锦婳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