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君泽稍一停留,衣摆从指尖上滑过,微微侧眸,那眼神明晃晃地落在顾锦婳的脸上。
顾锦婳呼吸一窒,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裴君泽许是察觉到了,薄唇微微勾起,径直离开。
顾锦婳松了口气,与墨兰一同走入景仁宫。
墨兰停在景仁宫前,宫人立于两侧,已为顾锦婳扫清了路上的雪。
“顾小姐,娘娘在大殿中。”
顾锦婳点头,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却在靠近主殿的时候,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玉贵妃的声音。
玉贵妃与皇后娘娘不和多年,加之有皇上的恩宠,所生之子又是太子,丝毫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只是,跑到景仁宫来耀武扬威,未免太霸道了些。
顾锦婳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刻意地踢了下门口的那盆海棠花,花盆传出清脆的声响,盆上的雪抖落到鞋上。
顾锦婳缩了缩脚,大殿里便传来皇后低沉的声音,“谁!”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我。”顾锦婳停至门外。
很快,殿门打开。
一股香气扑鼻,玉贵妃从殿内走出来,漫不经心地扫了顾锦婳一眼,勾起唇角,“顾家难得出了你这么一个聪明人,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莫要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你自己的脚。”
顾锦婳轻蹙眉心,垂下头,对着玉贵妃屈膝,“多谢娘娘教诲。”
玉贵妃冷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婳婳,进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从殿内传出。
顾锦婳来不及多想玉贵妃方才话中的意思,连忙走了进去。
却见皇后娘娘脸色苍白,侧卧在软榻上。
“娘娘!”顾锦婳连忙上前,扶着皇后躺下,尽管早已知晓玉贵妃对皇后娘娘所行之事如家常便饭,但还是难掩心中怒气。
“您是后宫之主,怎么能容忍玉贵妃如此嚣张呢。”顾锦婳一边给皇后把脉,一边说着。
皇后娘娘脉像不好,她脸色也变得愈发的难看,“娘娘可有按时喝药?”
“喝了的。”皇后面露笑意,语气轻缓,“按你的药方都喝了的。”
顾锦婳转头,轻声道,“皇上每日派御医送来的药,日后莫要再喝了。”
皇后笑了笑,轻描淡写道,“那药本宫喝了十多年了。”
“所以,娘娘的病才一直未好。”
顾锦婳话中隐含怒意,“娘娘喝了这么多年的毒药,难道还没明白吗?您膝下无子本应无所畏惧,为何要处处受制于玉贵妃。”
“我为您解体内的毒,请务必要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婳婳。”
顾锦婳垂下头,鼻尖微红,眼眸浸着水汽,“爹娘走后,婳婳也只能宫中与娘娘诉苦了。”
皇后一怔,眼圈也红了,她扭过头擦了擦泪,握住顾锦婳的手,忽然笑了,“本宫此生虽无子,但能有婳婳你这小棉袄陪伴在侧,也不算白活。”
见皇后娘娘松了口,顾锦婳这才松口气,起身去倒茶,“娘娘,日后我三日进宫一趟,为您解毒,此事莫要让其他人知道,饶是身边侍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