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势之大,黑烟上悬,怕是什么都无了。卞灵心疼得紧,却只好作罢。与林尘歇息一盏茶时间,便既出了门去。
此间事了,行于山间,嗅得山间清甜空气,难免心旷神怡,胸腔有股畅快难言。林尘记挂收获,心情十分放松。卞灵重归自由,重拾希望,更是心情美妙。
见那山野绿植葱葱,鸟雀清鸣,又见天空湛蓝,云团簇拥,万事万物皆妙极。卞灵本以为余生皆是灰暗,再焕发色彩,自然不住走神,忽一声惊呼,倒吸口凉气。
林尘问道:“怎么了?”卞灵指了指右脚,泪眼婆娑,道:“这石子好尖,刺中我脚了。”她本衣裳不整,霎时狼狈,一只绸鞋尚在刘长锐手中。
又行于山间石子路,难免怪石极多,她皮肤娇嫩,这一划,刺痛过后,便既鲜血渗出鞋袜。鲜红一片,伤势确是不轻。林尘嫌弃道:“好歹是个武宗,怎这么不小心。”
卞灵心躁道:“臭男人,救了我,就能趾高气昂么?”冷声说道:“哼,武宗怎么了,武宗也是人。”她在路边石块坐,伸手解开鞋袜,见那白嫩足底,确有一道划痕。
只划痕平整,不似石子所刮。卞灵不觉有异,林尘稍稍一愣,眉头一皱,折返回来时路,沿着血迹一番找寻。卞灵不乐意了:“你这人,怎半点不懂怜香惜玉。我可不喜欢你了。见我受伤,也不来安慰我。”林尘道:“你何时喜欢我了?”卞灵道:“我是不喜欢你,但你不肯待我好些么?待我好些,我便喜欢你了呢?”
林尘道:“可我不喜欢你呀。”心中道:“我林尘虽风流,但总不至见色起意,是个女子都喜欢。”
卞灵怒道:“哼!实话告诉你,我也不喜欢你。好神气似的。呸呸呸。”林尘不理,因确对卞灵无什么兴趣。卞灵所说确也实话,她对林尘,亦不大感冒。
虽说单看外观,确实十分俊秀。但人有千像,人之喜好,绝非全由外观决定。关键处在于,卞灵一身丑态,全被林尘瞧了去,每次见他,便总羞尬难当。再加之她生来骄横,偏爱对她唯命是从的男子。林尘虽救她脱困,却处处不肯依她,顺她,两人又怎会生出旖旎。
两人胃不对口。林尘涉险相救,一是善心作祟,二是利弊权衡。
林尘忽有发现,拾起一枚铜片。那铜片被磨的锋锐,色泽朴黄色,与石子大致相似。林尘更惊,见四下地面,有不少类似铜片。
林尘上山时,也是走此山道,但是并无这些铜片,显是后来有人洒出。正思索间,忽听一阵风声扑来。
定神望去,原是那毒花帮毕四,去而复返,凌空一脚踢来。林尘心道:“这毕四走江湖已久,果真狡诈无比。料定我们路经此地,提前洒下铜片,只怕铜片藏毒。”避开一腿刹那,转头看向卞灵,见其果真软扒在石块上。
毕四笑道:“咔咔咔咔,小子,我俩再来!”落定地上,一齐连出十拳。林尘一面避及,一面顾及地上铜片。大觉棘手,心中想道:“卞灵已解晕,这毕四虽奸诈,但绝技没料到我藏有底牌。”正欲用朔阳刀将其解决。
忽听数声大震。林尘、毕四肺气一口,均有窒息风险。毕四色变,立即逃窜。林尘观想黑白磨盘,抵御那阵阵魔音。
见两侧山中,足奔出十几号人,有男有女,同时提气叫喊。见那逃窜的毕四口鼻出血,神智模糊,咚一声摔在地上。
秋霜指着毕四,道:“他是毒花帮,杀了他!”身后十数音魔门弟子奔去,欲要了解毕四。却见毕四突然暴起,连出五掌,顷刻击毙五人,再急奔逃遁。
余下音魔门弟子,提气又“喝”,阵阵音波传出,此起彼伏,山道碎石随之震动。毕四发出阵阵惨叫,心道:“枉我毕四一世英名,却被几名无名小卒杀了,不甘!不甘!”忽见十余丈外,有条河流。
当即全力跑去,跳入河流当中,激起一阵水花,便再没了踪迹。
原来,秋霜的音魔门、与那毒花帮历来有仇有怨。秋霜本大意被擒,却没到松口之际,便以“魔音千幻”,发出低沉魔音。
若有同门弟子听见,便汇聚相救。正因音魔门入山找寻,惊动了毒花帮数人,才有后来动静。
否则林尘何必硬拼?林尘心道:“我与秋霜实有杀师之仇,此地不宜久留。”背着卞灵,沿山道遁走。
秋霜目送远去,心道:“骗子,若再走慢半步,我定杀你!”说道:“有劳诸位师兄搭救。”
一弟子道:“师姐言重,你乃门中功臣,若有半分损失,我等可担待不起。”
那弟子问道:“只师姐何故被擒?”秋霜轻轻一叹,将事情说来。
自从绝断山脉出来后,她便入青宁郡,一面写书信将墓中情形,告知门中诸人。一面安居青宁郡,根据记忆,绘制武墓所在。
前日与音魔门相会,说明情况,交接过后,音魔门三位长老,随同二十名弟子,一齐进入山脉,余下二十名弟子,一名音魔门长老,分别留在青宁郡,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