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生怕房里的儿子发现封北来了,家里刚消停点又要闹,她发了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把封北推出去。
封北浑身上下有好几处伤,直接被推的后退几步跌坐在地,门在他面前关上了,他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
“妈的。”
封北猩红着眼看紧闭的大门,他心烦气躁,抖着手拿出烟跟打火机,点半天才点燃。
一缕缕的烟雾缭绕着,封北的思绪往后退,退到五年前。
狭窄潮湿的巷子里,少年向封北伸出手,干净稚气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说,“我叫高燃,燃烧的燃。”
封北的思绪又往前推,推到五年后,会议室里,青涩稚嫩褪去,变得挺拔英俊的青年紧紧盯着他,说出跟五年前相同的话语。
高燃带着正在燃烧着的自己重新站在封北面前,勇敢,决然,无声的表达出自己的执着。
封北用手摁住眼睛,低哑着声音喃喃,“高燃……”
房里的高燃有感应似的出来,往大门口方向走。
他走路的姿势并不顺畅,跪了大半天,膝盖全青了,左腿还被他爸给踢了一脚,要不是他妈拦着,他这会儿人在医院。
沙发那里响起刘秀的声音,“你要是还想像上午那样把你妈气昏倒,把你爸气的高血压发作,你就出去!”
高燃的脚步顿住,他越发肯定封北来了,就在门外,“妈。”
刘秀硬邦邦的说,“别叫我妈。”
高燃看一眼大门,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那边靠近。
“你妈我宁愿你搞那什么单身主义,丁克主义,也不想你跟个男的在一起!”刘秀看见了儿子的意图,她的情绪激动,“那个封北都快大你十岁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高燃垂眼看受伤的那只手,还是上午说的那句话,“我要跟他过。”
一步都不能退。
他知道只要自己退一步,哪怕是一小步,就会一直被推着往后退,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有些东西高燃注定给不了爸妈,他只能把能给的给到极致,和封北一起。
刘秀坐回沙发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一天,她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家里还是一团糟,也不知道那个封北给儿子灌的什么迷魂汤。
儿子刚大学毕业,人生才刚开始,有大好前途,未来一片光明,却要拿来糟蹋,他也不想想,跟个男的在一起,要被多少人吐口水,戳脊梁骨,哪怕在事业上混的再好,也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污点。
刘秀羡慕老太太,这一分钟的事,下一分钟就忘,多好。
她拿起沙发边的一个药瓶放到茶几上面,“你为什么吃止痛药?”
高燃看了看药瓶,上午头疼的厉害,就在医院里开了药,看来他妈翻过他的包,“头疼。”
刘秀知道儿子有头疼的毛病,一直没好,她沉默了会儿又拿出一个药瓶,“那这个是什么?”
高燃捏了捏手指,“助眠的。”
刘秀一时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助眠?”
高燃轻描淡写,“我一直有重度失眠症,封北在,我能睡着,他不在,我就只能吃药,不然我没有办法睡着。”
刘秀看也不看的把药瓶大力扔出去,气的浑身发抖,“扯谎!你在扯谎!你为了那个男的骗你妈!”
“我没有。”高燃一副要哭的表情,“妈,我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