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今恐怕还不知道皇上暗中打的主意,现在奎巫这枚棋子已经没了作用,接下来他要拉拢的人应该就是丞相了,沈丞相在朝堂上地位如何?”
“朝堂之上,分为文官和武官,文官以沈丞相为首,而他身后有一众拥护他的官员随他一起帮太子做事,至于武官则分为两大帮派,你舅舅和奎巫。”
顾锦婳心中了然,“舅舅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其中奎巫可做出了不少的推动,如果不是因为他,舅舅的两个孩子也不会尚且年幼就被送进了宫里,和家里人分开。”
“现在事情有转机了,奎巫出了事,日后再无法上战场,林执已经传信下去,要在南境动些手脚,闹出一些乱子出来,这样一来你舅舅就能派上用场,皇上自然不敢轻易对他如何。手中只有一枚棋子的时候,那这枚棋子的不可替代,就注定了皇上要礼重他。”
“子姝和子望岂不是马上可以回来?”
顾锦婳心中一喜,“你们两人商量了这么一个计谋,却单独将我蒙在鼓里,是担心我会拖你们后腿?”
裴君泽浅浅一笑,抬手拢起她耳侧的碎发,“燕南浔日日跟在你身边,你又刚恢复武功不久,许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接受,我和你哥哥都不希望这件事情来打扰你,但凡是我们能解决的,都不会让你出手。”
顾锦婳窝在他怀里,心中难得安宁,“可是我总要长大的,不能永远活在你们的庇护底下。”
“我知你的心思,所以不拦着你,但是选择长大的这条路,我总要先替你走一遍才好。”
顾锦婳鼻头一酸,“可我该吃的苦,在经历的风吹雨打,总不能都被你给挡了去了,这样的话,我如何能吃一堑长一智?”
“我在你身旁,何时需要你经历这些风吹雨打,你只需按你心中所想,做你想做之事,哪怕是走错了路,撞上了南墙,也有可以回头的机会。”
“裴君泽,这就是底气?”
她儿时的时候,总是被京城里其他的孩子欺负。
只因为家中爹娘一直在战场上,旁人都说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家中祖母的心思又不在她的身上,而顾青玉全然想着如何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在京城出人头,对于她这个侄女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气,就连挥出的拳头都软绵绵的。
因为她知道,爹娘不在京城,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奎巫的腿被废的事情,在翌日,就在朝堂之上吵开了。
“父皇,依儿臣之见,奎巫这条腿若是无法治好,不如将兵权收缴回来,给奎巫在京城安排一个闲置即可。”出谋划策的正是太子。
奎巫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剑,如今这柄利剑断了不能再继续为之所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他手里的兵权拿回来,然后再交给一个自己信任的人。
武帝闻言,一言不发地看着朝堂底下站着的这些人。
目光缓缓落在裴瑾瑜的身上,“老四,你说说此事朕该如何解决?”
裴瑾瑜闻言抬眸看向老皇帝,神态恭谨,“回父皇的话,依儿臣之见,奎巫大将军战功显赫,若是如此草率就将兵权收缴回来的话,只怕会寒了他的心。”
“倘若兵全部收回来,数十万将士该谁带领?”太子闻言有些怒意,“边域屡屡有小国进犯,奎巫之前镇守边域的时候,尚且可以挡住这些人。但是现在他无法再上战场,这兵权放在他手上全然没有用处可言,老四,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刀枪之下焉有完卵!百姓的性命你都全然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