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睡在她旁边。一个黑乎乎的团,外面裹着白布,像泥土里钻出的黑高粱。
齐春娇看向他,紧紧抿着唇,攥着被子,旋即故作哀怨道:“你怎么才来!”
“你们慢慢聊哈,我先出去煮饭。”齐母很有眼力见地给他们把门带上。
江宽平静地看着齐春娇,眸光闪了闪,道:“春娇,你想治好你掉的门牙吗?”
齐春娇一愣,下意识道:“你有方法?”
“嗯。”江宽点点头道,“这阵子我没来找你,主要是在找渠道。现在刚找到,京市那边有一位很有名的牙医,掌握了一门种牙技术,可以把你这个牙齿做成新的一样。”
“就跟许诗霜那个技术差不多嘛?”齐春娇发问。
江宽:“应当是的。”
齐春娇倒没有怀疑,甚至很兴奋。
她早就说,这么牛逼技术怎么可能被许诗霜创造出来,肯定是许诗霜从别人那里偷学来的。
“我们什么时候去京市?”齐春娇立马道。
江宽微微一笑,道:“不急,孩子现在还小,而且你还没出月子呢。”
齐春娇却坐不住了。
什么叫给了人希望。
她现在很担心那名医生会走,万一到时候对方不在了怎么办?
天知道她有多想治好自己这颗失去的门牙。
“没事儿,妈说我下周就可以出月子了,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孩子一起带回去。”齐春娇道,“你看下一个星期后,最近的火车票。”
这正合他意,江宽欣然答应。
于是等待一周后,他们就坐上了前往京市的火车,是硬卧。
齐春娇虽然有些嫌弃,但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谁让她赶时间呢!
江宽负责拎行李,她则抱着孩子躺了下去。
“这事儿你没跟妈说吧。”江宽道。
齐春娇摆手道,“没。她要知道哪儿还会让我们去。”
她只跟母亲说自己跟江宽回家去了。
要是被齐母知道她刚出月子就带孩子一起跟江宽去那么遥远的京市,指定得跑上来把他们拦截在火车站。
“轰隆隆——”
老式绿皮火车犹如沉睡的巨兽,发出一声刺耳的轰鸣。
随后,火车在铁轨上缓缓向前驶去,进度逐渐加快。
在火车上熬了整整五天,他们才抵达京市。
一路上俩新手夫妻带着一个娃,自然发生了无数矛盾,磕磕绊绊的,也有过争吵。
齐春娇训斥江宽作为一名父亲,完全没有应有的责任和担当,对孩子不管不顾。
“宝宝拉在裤子里,这么臭,你都不知道帮他换下尿布吗?!”
江宽倒是一脸风轻云淡,坐在下铺扭头看窗户外风景。
一旁的大娘看不下去,边给齐春娇搭把手边道:“男人是这样的啦。我当年生了五个孩子,我家那老头没一个看的,就算生儿子一样,就是活脱甩手掌柜,偶尔兴致好了来看几眼就不错了。还是咱们女人啊,会心疼,毕竟是从我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要是换作以前,齐春娇早就当场发作了。
但兴许是在他要带她去看牙的面子上,终究还是无声地给忍了下来。
江宽没想到一切进展如此轻松,等火车广播播报:“前方目的地,京市——请旅客们带好随身行李……”
他提着行李踏出火车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