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衍办的这事儿,她在心里给他记下了。
她真的要感谢那两盒为戒烟随手买的水果糖。
沈绿打的什么主意,她其实到现在才真的醒悟过来。
从她睡醒说肚子饿了,沈绿叫她一起去餐厅开始,大概就是准备支开白纪然,包括后来的一起去洗手间,或许是周围人群流量太大,动手太过明目张胆,就改为了用头晕摔到她身上来试探,先摸清东西具体在哪,她身上随身带着还是放在包里,待会跟山下接应的人碰面后也能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去周旋。
其实转念一想,倒真的是温浅大意了,把糖果塞进自己嘴里之后,才猛然惊醒,哪里有人刚吃完饭就低血糖的?当然这只是一种警惕与假想,所以她当即又喊了一声随衍的名字,哪知沈绿立马就上套了,从后视镜迅速看过来的眼神冷而凌厉,正与她撞个交锋。
这些她自以为很了解的人,那个痞里痞气,总追在她身后没完没了的烦她的随衍,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这些悬疑剧里玩烂的套路,用在这里,真他妈让她新鲜。
坐在白纪然床边,看他缠了一圈绷带的额角,她禁不住微微垮了肩膀,又去摸了下夹克内兜里那个方方正正的收藏盒。
这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她与老大拿命守护的东西。
温浅在病床旁边的双人沙发上蜷缩着窝了一整夜。
这一夜明明没做任何梦,早晨被进来换点滴的护士吵醒时,却仍旧乏累的浑身酸痛。
膝盖和手肘被磕伤的关节部位疼的比昨天包扎时还要厉害几分,仿佛走过了一个漫长的反射弧,痛感刚刚抵到神经线。
她揉着眼睛,意识还有些不大清醒,嘶哑着喉咙问护士,“我老大醒了吗?”
护士调好点滴流量,朝她走过来,检查了下她眉角和下巴的擦伤,“别急,病人应该很快就会醒了,你的伤口要记得按时擦药,最近几天先不要洗脸,否则脸上皮肤脆弱,容易留下痕迹。”
温浅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睡眼惺忪,“我嘴没伤着吧?”
护士,“……?”
温浅不放心白纪然的伤势,追着查房的护士问了好几遍,
“脑震荡有可能造成失忆吗?或者是选择性失忆什么的?”
“脑震荡的后遗症有没有就是未来很多年之后忽然失明或者失聪了?”
“我老大真的不会一直睡着醒不过来的吧?”
护士,“……”论偶像剧的一百种狗血情节对当代年轻人的思想毒害。
温浅刷牙的时候捏着下巴仔细看了看那块结了一层薄薄的红痂的伤口,疼倒是不怎疼,就是估计完全痊愈应该得挺长一段时间。
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这幅比拾荒者还要落魄的鬼样子。
至于随衍,等她办完这件事情,她也得好好策划一下,怎么变本加厉地欺负回来,或者全权交给温霖,不玩死他才怪。
而白纪然安静沉睡着唯一的好处就是,温浅可以各种角度,各种肆意的欣赏她最喜欢的某个部位。
她拖着软椅坐在床边,单手撑在病床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压在他唇角,说着自己都分不清逻辑的悄悄话,从她的小时候,一直跳着讲到现在,讲她的糗事,讲温霖,讲徐安冉,像在试图唤醒一个长期休眠的植物人惯用的套路。
她发现,自己在老大面前,总能不知不觉就变成一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