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从冰柜里拿的水已经有了融化的趋势,瓶子外圈不断的冒出带着凉意的水珠,然后沾染进少年水蓝色的衣袖间。
然后变成一滩深色的痕迹,将浅凉透进衣衫下的肌肤上。
这是榑深最喜欢的温度。
他垂眼看着怀里的瓶子,面色轻淡:“这个,便要问如今的鬼蜮之主了。”
自从魔打入死亡之境,鬼蜮有过一段时间的沉浮颓靡,但不多时就有新任鬼王上任,将鬼族带出了那片落败的颓靡之象。
修息者命数都极为长,尤其是那种已经在某族占领高位的权高者。
不管是鬼气还是内息,都是一样的道理,这个人能力越强,他的寿命就会越长。
也就是俗称的,越能活。
当然,这是一个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影响的考论下才,毕竟一个人活得久不久,还是与他所处的环境和境遇有关。
所以,现任鬼王,不过是一个活了数百年的老东西。
难得的,沈故的面容上浮起了难掩的难色:“鬼王长居于冥域,行踪向来难定。”
换句话说,这个猜测性的,鬼族的目的,他们几乎没有求证的渠道。
掀眸勾了勾唇,少年眼角的泪痣散着殷色的诡,他语音缓缓:“那便,走一步,看一步。”
有句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教室之前,榑深又偏头看他,随意问了一句:“褚一白这个人,你当真不准备和二姨父说一声?”
再怎么说,也是遗落在外多年的血亲,沈父再怎么愤怒,也不至于真的让人就这么亡命天涯。
重点是,这个人一直呆在姒笙和褚妮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得出来,褚妮,挺护着这个堕入鬼道的家伙的。
而姒笙,对褚妮的维护,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难保她不会爱屋及乌,最后因此为自己惹上麻烦。
沈故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怔愣,他吐了口气:“我尊重他的选择。”
只有他知道,沈句到底有多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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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他与沈父的关系,一直是冰点。
他轻叹了一声:“你也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脾性可谓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处事向来不看亲疏,在他那里,错了就是错了,所以,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若这件事情叫沈父知道,或许沈句等来的不是失散多年的相认温暖,而是不亚于被鬼族同族人追杀的命运。
他如此言说,榑深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只是淡淡的扔了一句话给他:“你保护他可以,但最好,不要踩到我的底线。”
若沈句带来的麻烦让姒笙受到伤害,他可不是什么会因为是族亲,就手下留情的人。
人走后,沈故又在走廊里站了一小会儿,许久才低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