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把诸美胜这一条线给掘了根了啊。”老曹冲我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我有点好奇了,什么样的人物能教出你这样的角色来。”
我坐直身体,问:“您老是要探我海底?那咱们对一对?”
“滚,我什么身份,跟你对海底!”
老曹拍打了下身上的警服。
这衣服已经洗得边角发白,平平整整,连个稍大点的褶子都没有。
我懒洋洋地躺回去,道:“您老这就没意思了,对个海底怎么了?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您老守在大河村,要说管事吧,眼皮底下炼生丹麻燕子都不管,要说不管事吧,这金城江湖的动静都逃不过您老的耳目,外道传贴你能接着,正道法贴你也能接着,公家内部通报你还能接着,高天观黄仙姑这么低调,多少公家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居然也逃不过您老的法眼。您老一个劲儿说自己还有不到十个月就退休……”
老曹打断我说:“还有不到八个月了。”
我摊手说:“所以,您老在这里守什么呢?”
老曹反问:“你真想知道?那咱们先对一对吧。”
我侧过身子,揪过三花挡住自家的脸,“我就随便问问,您老当什么真呐。我这一趟昆城,捉了老邦子,掀了安置宝胎筏子的庄园,赶走了诸美胜,冒充纯阳宫找昆城本地仙爷断了诸美胜的后路,接回宝胎筏子,还让诸美胜知道有个白莲徒在金城搞风搞雨,想要对地仙会下手。如果没什么差错,魏解最近一段时间肯定会回金城。您老还想知道什么?”
三花直面老曹,左顾右盼,就很惊慌。
老曹笑了起来,揉了揉三花的脑袋,没说话,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扭头看着我,问:“你会杀了魏解吗?”
我说:“您老这话说的,我是阴脉先生,手上不能沾血,我还是守法公民,怎么可能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
老曹指了指我,又说:“我还有不到八个月退休了,小子。”
我说:“记着呢,忘不了。”
老曹点了点头,背着手走了出去,嘴里还轻轻哼唱。
“遥望着杀气天高,不由人心如火烧!好叫俺怒气难消,恨不得把贼来剿!气得俺无名火起咆哮!休得怕纸影小儿曹。哪怕他万马千军,怒一怒平川尽扫。”
唱两句,咳两声。
“帮我把门带上啊!”
我在后面叫了一声。
老曹没离开。
三花从我身上跳下去,小步跑到门外,抬爪推门,旋即趁门未合之际,闪电般从门缝钻进屋里,轻快地甩着尾巴,跳回到我身上。
房门轻响,关了个严实。
三花在我身上趴下来,在阳光最炽的位置,团成一团,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