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五郎手里的小宝剑,冷哼了一声,道:“我爹为我请了武师傅,过不了几天,一定能打得过你!”
五郎才不信,“我都练了两年啦!你用几天就想打过我?难哦!”
“哼!你等着!”顾然说着,一甩袖子,这次是真走了。
上官若离看着这孩子走远,“他不是个真坏的孩子,才七、八岁,打扮成这样,养成这个脾气,应该是家长惯得。”
翌日去上学,凌月就与韩思思打听顾然。
韩思思是顾家旁支一位太太的娘家侄女,对顾家的事也了解一些,就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凌月。
凌月下学回家后,就在饭后谈心环节,将此事告诉了上官若离,“娘,那顾然是顾家嫡支五房的嫡孙,父亲是嫡出第三子,任奉城抚军。顾然是后娘,都说后娘很疼他,比她亲儿子还疼。
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伺候的也都是貌美的小丫鬟。顾抚军一管教,后娘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护着。学武怕他吃苦受累,背书怕他费神劳心,真真是疼到骨子里,连她那亲生的儿女都嫉妒吃醋呢。”
上官若离:“……”
这不是捧杀吗?
眸光转了转,问道:“你们对此事怎么看?”
大丫想了一下,道:“奶常说小树不修不直溜,惯孩子早晚要后悔,这后娘做的不对。”
凌月作为公主,这种事听的多了,道:“惯子如杀子,这后娘不安好心。”
五郎蹙着小眉头做深思状,说道:“我练武不用功,爹要用棍子打的,说现在不努力将来遇到危险就是挨宰的份儿。比如我与顾然打架,他比我高比我壮,若是我没练过武功,非得被揍惨了。
我若是背书不认真,师傅是要用戒尺打手板的。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将来同窗有秀才、举人、进士,不努力读书,考童生都难。”
最后,他总结道:“顾然的娘这是不想他有好前程呢。”
上官若离对三个孩子很满意,道:“这就叫捧杀。用漂亮丫鬟乱他心性,用银钱麻痹他的警惕心,不让习武念书是要将他养成废物。继子是个草包废物,她儿子优秀成才,偌大家业,会是谁的?
她对自己的孩子肯定严格要求,还会说,顾然是长子,将来有七成家业继承不愁吃穿。她儿子继承不了多少家业,只能努力读书,自己去博个功名养家糊口。”
大家也就是闲聊,说完这事,就商量起大郎成婚那天他们穿什么来。
谁知,五郎翌日上学,看到顾然,直接问道:“你后娘是不是对她亲生子特别严厉?不给漂亮丫鬟,督促他努力习武读书?”
顾然蹙眉,“你如何知道的?”
五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娘真猜对了,就小声道:“你后娘,是要将你养成废物草包,让她儿子抢你爹,抢你的财产呐!这叫捧杀,懂不?”
他还好心地将上官若离那些话说了,听到上课钟响了,就扔下呆愣的顾然跑着去上课了。
顾然缓缓坐在了假山上,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其实他一直也很纳闷儿,为什么继母对自己比她亲生儿子还要好,甚至他那继弟还哭喊着说他才是继母的亲生儿子。
他的身边都是漂亮的小丫鬟,吃的用的穿的都是顶顶好的,想用银子要多少给多少。而继弟的身边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吃穿用都次他两等,每天继母都检查他的课业,做不好就打手板。
而继母却经常对自己说:“大郎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咱家虽不是豪富也颇有家资,你就是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的。”
“大郎不想练武就别练了,咱家的家丁都是好的,多配几个家丁跟着就是了。你是金尊玉贵的公子,有的是人用,何苦自己受这份儿罪?”
他父亲恨铁不成钢管教他的时候,继母总是哭着劝,可不知怎么的,越劝父亲打的越狠,他越受罪。
原来,这就叫捧杀!
顾然也不上课了,直接跑回了家,先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然后就去找他继母。
继母正在举办茶会,跟几个妇人们品茶交际,谁知顾然跑进来,指着她的鼻子就大骂道:“你这个毒妇,想捧杀小爷!”
继母一惊,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委屈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郎,你这是在外面听了谁的胡话?这般冤枉为母?”
顾然还没傻到将五郎供出去,扬起下巴,怒呵道:“那为何我念书,你说我有家业不用念书?我习武,你说咱家有家丁,不用我受苦?
伺候我的都是貌美小丫鬟,伺候你儿子的都是识文断字的小厮!你儿子不读书,你就上戒尺,他都以为我是你亲生的呐!”
顾继母哭的梨花带雨,“都说继母难为,我真是要冤死了啊!”
顾然对着她啐了一口,“呸!面甜心苦的毒妇!以后少管小爷的事!”
说完,摔门走了。
众位夫人谁也不是傻子,都对顾然的情况心里有数,此时看了这么一出,默契地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起身告辞了。
顾继母等人都走了,委屈幽怨的眸中迸射出寒光,“给我查,好好查,是谁跟他胡说八道!挑拨我们母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