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谁了?”一片嘈杂声里,纪伯宰轻声问她。
明意抿唇,沉默半晌才低声对他道:“朝阳城是雍王带队,队里的人全是……以前跟着明献的人。”
其余几人听得一头雾水,雍王怎么了?雍王才十七岁,元力也平平,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那些朝阳城以前跟着明献战斗的人,说白了,厉害的是明献,他们那些人换个城池待着都不一定能进上三城。
但纪伯宰听明白了。
那些人每一个人都很熟悉她的模样,会认出她,不管是脸还是身形,她藏不住。
可眼下这情况,他们想离开也无法离开,要出去除非是她被人劈中后颈。
想了想,纪伯宰道:“我们去找下一队人。”
樊耀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忍不住提醒他:“我们一个队伍要应付这么多个队伍,若没有铸器师和神器,今日真的很难全身而退。”
况且,明意有的不止是神器,还有他们没有的经验。虽然不知道这些经验是哪里来的,但对于第一次战斗的他们来说,十分重要。
纪伯宰摆手:“走。”
几人皱眉跟上。
明意脑子里有些乱。
她与雍王见得很少,虽为兄弟,但毕竟同父异母,不算亲近,偶尔见一面,都是雍王远远地在对她行礼。
每天忙着修习,她也不在意雍王怎么看她,直到那场六城大会之前,雍王突然来找她,说这么多年都活在她的阴影下,因为她的存在,他受尽了苛待和责备。
他说到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一双眼看着她,眼底根里都透着恨。
当时的明意是很不理解的,毕竟她也只是在过自己的人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直到毒发,她看见了自己母后眼里那看废物一般的失望和痛恨的眼神,这才明白,雍王可能这么多年都是在这样的眼神下长大的。
同样作为父王的孩子,雍王实在过于平庸,但若没有她,他也能算个正常的孩子,所以他把怨恨都堆在了过于优秀的明献身上。
如今再遇见雍王,这个弟弟可能不会放过她了。高高在上的朝阳城也参与这一场不那么光彩的围杀,为的可能不是纪伯宰,而是她。
明意不想跟他们打,她只想在飞花城吃吃玩玩,攒够了钱就去下一座城池里买宅子。
心慌意乱之中,一道冷箭射过来,堪堪与她的侧脸擦过。明意下意识地躲,但有人熟悉她的习惯,第二箭预判了她躲的方向,正中她的肩骨。
纪伯宰被侧面突如其来的攻击分了神,再回头时,箭已经没入了明意的血肉,在她天青色的袍子上慢慢绽开一朵血花。
眼眸一凝,他将自己的黑色护盾落在了她四周,而后飞身直冲箭来的地方去。
“小心!”明意终于回神,咬牙看了一眼这箭羽,沉声对纪伯宰道,“他们三人远攻,两人擅近战,近战在大花树西北方向三步远的石头后面,远攻在大花树和梨树的树冠里。”
如她所言,纪伯宰出手必中。
这几个人比想象中的更弱,只十招就败下阵来,跌落草地,勉强围着雍王站好一个阵型。
“明献,你果真叛了朝阳!”有人低喝一声,恨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