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把树枝推开,一瓣桃花落在了他锁骨上,他没管,任衣襟半敞着。
他这模样,没了平日的清贵高雅,沾染上了红尘风月,倒是显出了几分风流。
“把她送回去。”
岐桑倒了杯酒给他,摘了几瓣桃花放在杯中,反问他:“你舍得?”
他不舍得。
“我的眼睛瞒不了多久,必须送她回西丘。”
岐桑也愁啊,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桃花酿怎么突然没滋味了。
“你现在法力没了一大半,神骨受损,眼睛也坏了,别说重零,玄肆你都不一定应付得来。”岐桑眼里有三两分醉意,脑子却清醒得很,“戎黎,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棠光受了诛神业火,戎黎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他一定在谋划什么。
他也不说。
岐桑头疼:“连我也不能说?”
戎黎饮着酒,眼睛看不清东西,瞳孔失了神采,眼底凉意很重,风把落在他锁骨上的桃花吹走,他皮肤上有几点桃红。
那是他心上人吻的。
“不要插手太多。”他说,“对你没好处。”
岐桑被他弄得有些急躁,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非要把自己搞成这样?真那么爱她?”
风花雪月有什么好的,岐桑不懂。
戎黎回他:“嗯。”
很爱她。
“戎黎。”
岐桑叫了他一句,又不说话,沉默了许久,久到温过的酒都凉了。
他才说:“不要把自己折腾没了,天光上太冷清,没了你,更没意思了。”
岐桑曾经以为,他会跟戎黎一起活很久很久,会一起看沧海到桑田。他们当了千千万万年的邻居,没了对方,就不习惯了。
洞中,棠光早就睁开了眼。
戎黎忘了件事,她现在法力高强,听力也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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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睡了一整天,醒来时,近黄昏。
“饿不饿?”
棠光摇头:“我已经辟谷了。”她从石榻上坐起来,“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戎黎在下天光之前,受了九道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