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之的上身被裹着厚厚的纱布,手腕上也插着针管。脸色如灰,那双如水般透彻的眸却未曾再睁开过了。
“师叔的魂魄不全,丢了两魄一魂,情况很糟糕啊!”长平道长叹气道。
“怎么会这样?”司灼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差点打翻了一旁的水壶。
“想必是心脉受损的时候,身体太虚弱,导致魂魄丢失了。这丢的一魂二魄,很有可能会让师叔永远变的虚弱多病,邪祟侵袭,严重者会终生心智不全,痴痴呆呆。”
长平道长越说越哆嗦。珺之虽然年少,但是在师门中却德高望重。他若是出了这等事情,岂不是要大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他那么厉害,而且我们以前经常受伤,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司灼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的心又被悬了起来,就像失足的溺水者,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却在快要上岸的时候又席卷来了一场漩涡,将她越拽越远。
长平道长摸了摸下巴,说道:“你们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伤及过性命,再说有晔华的玉石在护着,你们当然不会怎么样。
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魂魄的的确确容易丢失,师叔已经出现过假期状态了,能大难不死,丢了一魂二魄已经是属于幸运的了。”
“那怎么办?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天才般的存在,现在的身份地位也是屈指可数的。他这么美好,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如果变成了痴痴呆傻,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司灼跌坐回椅子上,眼睛失神地望着昏迷中的珺之,拳头也是越捏越紧。
“现在只有找回师叔的魂魄了。希望在师叔找回魂魄之前,不要惊动师门里的人。若是让师父他们知道了,估计就要出大事了。毕竟,林烊现在的情况也不很乐观。”
“你知道林烊他……”
长平道长点点头,“怎么会不知道。他前段时间来找过我,也是让我帮人聚魂。可是我替落落那丫头算过了,没可能的。之后,林烊就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他自甘堕落成魔也是迟早会事情。我本以为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可以看住了他,可是……终究过不了情关啊!
他是鬼胎,道门中不允许他存在的。我苦苦哀求,以命做担保才把他留了下来。本就是我的亲侄子,出了这等事情,我也是……唉!”
长平道长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写满了哀伤,好几次红润了眼眶都被他强行忍了回去。
“你们师门,会杀了他,是吗?”司灼不确定地问道。
长平道长没有说话,全是默认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吃完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先守着。”
说完,长平道长便离开了病房。司灼知道,他是忍不了了,找个借口离开而已。
吃完午饭以后,司灼在长平道长的催促下躺在了沙发上小憩着。
最近许多事情要解决,包括林烊盗宝,关家的态度,祁昊的答案,还有珺之的一魂二魄。
司灼想了许久,还是睡着了。
长平道长看着时间还早,便让吉尔京和白亦小鬼守着一会儿,他回去准备一些招魂做法的法器和所物品。
冬日暖阳悉数洒落在房间里,白亦小鬼和吉尔京蹲在阴暗处安静地看着电视。
一张沙发,一张床,一台亮着的电视机,一切寂静如常。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眼眸里迸射出来的精锐目光,紧紧地盯着沙发上睡着的人儿,犹如猎豹在荒芜的土地上,看见了一头形影单只的小鹿,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他的狩猎场中。
吉尔京动了动身子,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着的珺之,眉头轻皱,喃喃道:“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们。”
白亦小鬼应声回过了头,瞅了瞅昏睡的珺之,又看了看累得睡着的司灼,纳闷道:“四哥也累了吗?”
吉尔京揉了揉眼睛,“估计是吧!”
说着,他还是多看了珺之几眼才转过去,继续陪着白亦小鬼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