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远舟颔首应了一声,而后低头掸了掸衣摆上的灰渍,不豫道:
“都怪那些泼皮子!我好心款待他们,他们倒好,见我喝醉了酒也不知道将我送回府上,一个个吃饱喝足擦了嘴便走,害我在街头露宿一夜,甚是狼狈。”
他抬起袖子轻嗅了一鼻,眉头紧紧皱着,颇为嫌弃地说:
“我先去沐浴更衣,秋儿可在偏厅稍候片刻。”
裴远舟自幼养尊处优,多少有些洁癖,再加上他本身又是个极为迷信之人,对于风水命数一事十分笃信。
故而于他转身之际,沈秋辞叫停了他,
她看着裴远舟稍有褶皱的衣领,提醒道:
“世子昨日可是穿着这身衣裳,去肖府赔礼的?”
裴远舟一怔,应道:“秋儿何以有此一问?”
沈秋辞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皱了皱眉,
“而今肖文胜死了,这衣裳或许也该。。。。。。”
不等沈秋辞将话说完,裴远舟已然反应过来。
他猛地一拍脑袋,只以为自己是喝醉了酒反应也慢了半拍。
昨天他是穿着这件衣裳去找的肖文胜,衣领处的褶皱也是因为和肖文胜拉扯间而造成的,
现在肖文胜人都死了,这通身上下的衣裳,多少也会沾染上他的晦气。
想至此,人还没回到房间,裴远舟就已经忌讳到开始脱起了外衣来,
“秋儿提醒的是,沾上了他那样的晦气,这些东西自然留不得。”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了房,唤来阿福备下热水,将那一身换下的衣裳丢给了他,
“等下去拿身新衣裳来给我,这些拿下去丢掉。。。。。。”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道:
“慢着。。。。。。拿去烧掉。”
“烧掉?”
阿福低头看着那身衣裳,不解道:
“这不是世子爷上个月才买的一身行头吗?可都是上好的料子,上面虽染了脏污,但也不难清理。世子当真要。。。。。。”
“别废话!”裴远舟指了指地上才换下来的靴子,喝道:“还有那双靴子,一并拿下去烧掉!”
“。。。。。。”
阿福目光紧紧盯着那双锦云靴,
不说用料和内衬上的绣样有多么金贵,单说靴子鞋面上镶嵌着的那枚羊脂玉,就已是价值不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