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动作利索举起碗盏,将醒酒汤送入自己口中。
房中静得出奇。
沈秋辞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一片阴翳覆在她身上,
与此同时,裴承韫沉稳有序的呼吸声,也在逐渐靠近。
裴承韫摆明已经看穿了她,这会儿不过是在玩一场恶趣味的猫鼠游戏罢了。
沈秋辞胸口翻涌起一阵不适,
她蓦地睁开眼,将反手压在她身上的裴承韫用力推开,
“大人自重。”
裴承韫将口中含着的醒酒汤吞咽下肚,冲沈秋辞顽劣一笑,
“长嫂舍得醒来了?”
他回身坐到一旁,身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规律地叩击着桌案,
“说说看,为何要装醉?”
沈秋辞淡淡道:“我不想在席间坐着,所以借故离席。”
“因着何事?”
“因为陆彦他骚扰我。”沈秋辞冷冷地看着他,“就跟你方才一样。手段下流。”
“原是如此?”裴承韫微微挑眉,“可我入尚书府时,陆彦已死。为何长嫂还要继续装醉,以此来逃过录事的问询?”
沈秋辞道:“我并不知他离席,也不知道他死了。我装醉,是想快些与世子离开那个是非之地。我有何错?”
她回答的坦然,看不出丝毫的心虚。
裴承韫以折扇抵住下巴,思虑半晌后,故作为难地摇了摇头,
“长嫂自然没错。只是如此一来,陆彦遇害的那段时间,整个尚书府便只有你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这事。。。。。。难办。”
“那又能说明什么?”沈秋辞神情自若,冷笑着调侃道:
“陆彦人高马大,大人当真觉得我一介弱质女流,可以无声无息了结了他?”
裴承韫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秋辞,一双幽暗眼眸似要将人看穿,
“他虽高壮又为男子,但终归不是习武之人,不比长嫂乃是将门之后。”
闻言,沈秋辞并不慌乱,反倒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似的,嗤笑道:
“裴大人是圣上钦点的大理寺卿,按说办起差事来,理应调查详尽再下定论。”
她抬眸,用同样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裴承韫,
“我是将门之后不假,可整个上京无人不知,两年前我曾意外于烟雨楼台跌落,瘫痪在床多年。那段时间,我浑身上下能活动的地方只有这双眼。而那时,上京就已经闹出那个叫高门贵胄闻风丧胆的凶犯了。”
“裴大人怀疑我会武,难不成觉得我受伤瘫痪在床这事,也是装出来的?”
裴承韫看着沈秋辞坚定的眸光,莫名一笑,徐徐颔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