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然觉得沈砚同宁沅亲密了不少,几乎都要以为他俩好事将近。
沈砚哽住片刻,心想,宁沅不给他递书信,定是因为他们常常见面,她根本想不起来还可以用书信联络他这码事。
见面和书信谁更重要,简直不言而喻。
沈砚面不改色嘴硬道:“自然收到过。”
“那你这么惊讶。”裴子星道,“我还以为宁小姐不曾给你写过书信呢。”
陛下观察着两人,翻开折子,清了清嗓子,随口道:“子星,你有没有感觉到殿内有些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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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待裴子星回答,沈砚便冷着脸道:“陛下怕是感觉错了。”
他们早已习惯了彼此的性情,故而陛下也未与沈砚计较,以一副大哥姿态道:“在坐的各位唯有朕是有妇之夫,你是不是与宁小姐最近进展不顺?不妨说来听听,朕来帮你出出主意。”
“和你说了也无用。”
她都想着和人私奔了,信中还指不定写得什么他不知道的旖旎情话呢。
再说了,陛下当年与阿姊是两情相悦,与他的情况可不一样。
他与其在这里问他,还不若去问一问阿姊女子究竟是如何想的。
“臣先告退,去瞧一瞧阿姊。”他起身行礼而去。
陛下望着他的背影,敲了敲书案上的宴会图,对裴子星道:“届时不妨让他俩坐得近些。”
宫道深深,沈砚与沈蘅坐在尽头处的亭中,修长如玉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桌面,他斟酌许久,开口道:“我……”
“有一个朋友。”
“……”
沈蘅刚含在口中的茶险些喷出去。
她配合道:“请问你这位朋友……他怎么了呢?”
他眉头蹙起,低声开口道:“他与我一样,也有一位未婚妻。”
“但和我不同的是,他那未婚妻不喜欢他,甚至打算去与旁人私奔。”
沈砚这话一出,她还是惊了一瞬:“本宫不信。”
她心中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宁沅所见的男子大多都是弟弟,偶尔入了宫,才会与裴将军多说几句,且皆守礼又得体。
宁沅这样安静内敛、灵慧谨慎的性子,纵然真的心仪旁的男子,也不会不管不顾地与其在一起,定会妥善处理好一切以后再表明心意。
“这之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她试探望向他。
“没什么误会的。”他道,“我一早就知道她……哦,我朋友的那位未婚妻,对那个男子青眼有加,但她家中关系复杂,需得有一位能压住她家中长辈,替她担下大事的人,而我那个朋友显然更合适。”
“那你……你那位朋友如此做了没有?”
“自然是做了。”
沈蘅不解道:“既为她付出这么多,她为什么不曾动心,还会去喜欢旁人?”
沈砚噎了噎道:“我若是知道,还来问你做什么?”
沈蘅沉吟片刻:“那你喜欢她这件事,她自己知道吗?”
“她心中不是一直这么觉得的吗?”
她可是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对他情根深种。
“这么说……你还从没有表过白?”沈蘅瞪大了眼睛。
“……没有。”
“蠢!”沈蘅站起来,“她心中再怎么知道,你只对她好,却从未说出口,便也都是暧昧。”
她了解这个弟弟。
他一向行动大于言辞,而宁沅又自幼没有什么安全感,不喜欢去猜测本就虚无缥缈的感情里究竟有几分是真。
比起行动上关切,言语上冷淡,她定是会更倾向于不论内外皆坚定选择她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