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靳洲始终不言语,他拧着眉头垂着视线,脸上一片苍白。
常淮连夜赶回来,进病房的时候邹军医正好在,冯靳洲又一次晕过去了。
一直到天亮,冯靳洲才醒过来。
“督军!”常淮连忙上前,“您终于醒了!”
冯靳洲虽然刚醒,眼底却是血红一片,他看到常淮给出的反应也慢了几秒,待得看清是常淮他才呼出了一口气。
“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冯靳洲讲话使不上力气,话才说了一半,便呼吸急促又粗重,缓了好一会儿他才跟常淮招了下手。
常淮本就听不清他的话,立马附耳过去,“督军!督军,您说,属下听着。”
常淮看到冯靳洲如此,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他始终知道他的伤情,就怕这一天的到来。
他也始终担心着冯靳洲的伤。
常淮听完冯靳洲的话眸子一颤,单膝跪在冯靳洲的病床边,“督军!这……”
冯靳洲抬了眸子,常淮一对上他的眸光便没了声音,他低下头,眼底的红藏不住,最后用力点了头,“好!督军,属下知道了!”
常淮重重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对上冯靳洲的眸子,“督军,明天就是您和夫人的大婚之日了……”
冯靳洲错开常淮的目光,盯着上头的天花板。
“督军……”常淮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冯靳洲的回答,便又喊了他一声。
冯靳洲呼吸渐弱,喉结滚动,却一直没有说出话来。
常淮等不下去,“督军,属下去跟夫人说一声吧,让她来看看您,让她来陪陪您吧?”
冯靳洲闭上了眼,睫毛颤动,眼尾好似湿了。
病房里太安静了,冯靳洲的声音轻到几不可闻。
“不用了……”
他拒绝了。
“她要是知道了怕是要随我一起去……”
“让她活下去吧……”
“不用与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