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之下,天净绾说她是废物,倒也没差。
陵天苏化去长海冰封,抱起少女朝着海边走去,想也没想,连人带衣一同抛入海中。
扑通一声。
海水冰冷刺骨,大浪一拍,什么温度也没了。
陵天苏空出来的双手之中,不知何时,忽然多出一道赤子红石。
石中,藏有一叶黑莲为伴。
……
……
竹峰小景,天雨清阴。
细雨闲开一卷,提笔执墨,微风独抄经。
案上小炉,香茗已沸,隐司倾顿笔止停,拂过雪袖,闲静取茶,素手轻捧茶杯,清澈的目光投入云海之下,见人间繁华枯荣,四山月白,殇雨坠冰河。
沙沙脚步声响起。
四下无形禁制嗡然自启,如一尊金色虚灵古钟,将一座茅屋,一袭白衣尽数拢于其中。
凤眸微扬,她抬眸平静看着金色光幕下,面色沉着,一身酒气的男人。
这个男人叫悼听,荒帝第八子,掌荒界五天权柄者。
也是她的父亲。
这是隐司倾时隔万年,第一次见到她的父亲。
她并不认识他。
但是她认出了他衣领间的金色徽章。
这个男人无视那金色钟塔的禁制,轻易穿过浅薄的金光,步入茅屋小院之中。
一身酒气熏天,但步伐却是十分沉稳。
他穿着盛宴华服,衣领间的金色徽章熠熠生辉,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看其打扮,似乎是刚从宴会上退场而来。
身上除了酒气,还有挥之不去的女人香。
男人目光带着极为明显的嫌弃,环顾四周,冷哼一声,正欲说话。
却见案旁的白衣女子,神态安然平静,取过茶勺,舀来一杯清茶,瓷白的手指落在茶杯外壁,将盛满清茶的杯子往自己身前对面轻轻一推。
男人神色一愣,似是有些意外,到了嘴边的嫌弃冷言又咽了下去,他看着隐司倾那张清冷玉颜,有着与那个女人七分相似,眸色晃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坐在她对面案前,端起热茶饮了一口,冲散口中的浓酒苦涩。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她轻轻点头,眸色亦如她人一般,极淡。
男人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言语看似随意,却带着几分莫名的试探之意:“你娘告诉你的?”
荒界的天际,暮色总是来得很早,细雨未停夜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