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天面色如常,听的垂眸看想了自己的手背。
许久,李启天才缓缓的道:“你们的意思朕明白了。先容朕想想。”
逄枭以为以李启天的性子,不出两日就会将事情解决,没想他竟然带着二十八万人,在城门前等候了足三日时间。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暂也不短暂,可二十八万人的营地那般庞大,他们带来的粮食早晚有撑不下去的一天。
“圣上的旨意还不下,看来本王要催一催了。”逄枭蹙眉沉思。
“也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战事吃紧的时候,有援兵却不徐动作,不给咱们下旨,又不给咱们军饷,就让咱这么多人候在这里,到底是几个意思!”虎子已经憋的满心不爽。
偏生圣上不下旨,王爷就吩咐他们都要驻扎原地,不得入城,也不能私下里去联络季泽宇。
逄枭是不想给人怀疑季泽宇的理由,以免让有心人看到,觉得他们暗中联络合谋要设计圣上。
可再没有人更明白眼下季泽宇的为难了。
多路勤王之军各有主帅,又各有心思,也不是每一个奉旨勤王来的就都是一心为了圣上的,大多数人都便有所图。若是这样只复杂的人心也就罢了额,更要紧的是粮饷不足。
当兵打仗,饭都吃不包,兵士们心中的怨言只会越积累越深刻。面对战场上鞑靼大军压境的压力,他们但凡退后,倒下的就会是京城中的百姓。
在如此压迫之下,季泽宇又该怎么处置?
他需要援军,需要粮草,圣上却一样都不答应。
这些日不只是平南军同来的一众人心中存了怀疑,就是守着北门的虎贲军也同样如此。
战场上的伤兵都要抬回城里养伤,他们的情况,多少会影响城里百姓的情绪,然而经过长久的压抑,圣上又不肯作为,就是百姓现在也都颇有怨言了。
逄枭安抚一笑:“圣上要做下的决定,在他看来是关乎于他的命运,想来抉择起来非常困难,咱们也不必太过焦急,旨意也就在这两天了。”
再拖下去,怕是不等逄枭带着人进城,京城的百姓也要闹起来了。
果真如逄枭所说,次日,天子的旨意就送到了平南军军营。
熊金水苦着一张脸,铁灰色的葵花衫被忽而刮来的一阵凛冽春风吹的扬起,他本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此时顿时一个哆嗦。
不多时,就见逄枭带领几位将领,从几乎一望无边的军营中策马而来。
到了近前,逄枭潇洒的翻身一跃,笑着道:“熊公公。可是圣上有什么吩咐?”
“是啊!”冯督帅粗着嗓门,大声问:“是不是圣上要吩咐咱们去打鞑子了?”
熊金水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将圣旨展开,“忠顺亲王接旨!”
“臣在。”逄枭带领众人齐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忠顺亲王带领平南军,绕道京城,取道嘉绍谷,由后方包抄鞑靼,与虎贲军前后夹击全歼鞑靼,钦此!”
熊金水属于内监略微尖细的声音在风中传开,听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逄枭不等开口,冯督帅就已一蹦三尺高:“什么?京城就在眼前,开了城门兄弟们直接冲过去就能与鞑子决一死战,为何还要让我等绕路?”
“就是啊!我们大老远急行军回来,为的就是解京城之围,如今可好,我们到了,晾了我们这么多天,现在城门都不许我们进,让我们绕路!什么从后方包抄,等我们绕过嘉绍谷,鞑子万一已经打进京城了呢!”虎子也愤怒的大吼。
一时间整个军营中群情激奋,熊金水听着这些人的怒吼,几乎觉得自己可能马上要被这些人抓去拧下脑袋来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