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那边昨晚出事儿了,有个犯人于昨天夜里越狱,如今孙牢头鼻涕把泪把地四处抓人,还曾求到军巡铺这边,请王钊出批人。
现在人还找到,孙牢头惶惶不安,见王钊来了,赶紧跑来央求,能不能再出些人去找。
“可画像通缉有,可通知城门把守。”
孙牢头头,惴惴不安道:“王判官都给通知到了,可我担心这人还是会抓不着。怪我们发现情况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半个时辰了。哎呦,我可真是……当初要是听了崔娘子的嘱咐,对他加强戒备,多上几把锁把那厮看管住,也不会有今日了。”
王钊不解:“这跟崔娘子有什么干系,那个逃跑的犯人叫范恩吧?崔娘子也认识?”
“倒也不算认识。”孙牢头跟王钊解释,“王巡使可还记得十具焦尸案?”
“林三郎那案子?当然记得。”那么大的案子,王钊怎么可能会忘。
“那案子相关的证人朱牛,被抓大牢后,受同牢人欺负,崔娘子给他送饭时帮他教训了同牢犯人。当时有名长着络腮胡子的犯人,惹了崔娘子的注意,那厮就正是如今越狱的范恩。”
王钊令孙牢头再细说说。
“崔娘子当时跟我起他是因犯了什么事儿坐牢。我解释了后,崔娘子就嘱咐我要特别注意看管那厮,说他有怪,可能不安分。
我当时也应了,却怎么上心。这开封府的大牢看管多严密啊,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还能真逃了去?却想到这几个月过后,他还真逃了。”
孙牢头气得打自己脑袋下,懊悔不已。
因出了辽使团案,崔娘子人不在了,牢房这边的人都跟崔桃比较熟悉,孙牢头等人都挺伤心的。所以跟使团案有关的犯人被押大牢的时候,孙牢头就特别上心,生怕出意外耽误事儿,让大家睛不眨地看管好这些犯人。
至于大牢内其他犯人的看管,派去的人手相对就不多了。那范恩就是瞅着这空当,不知怎么撬开了牢房的锁头,打晕了看管的狱卒,换装成狱卒的模样,大摇大摆地从牢房正门逃走了。
王钊前得知越狱的事情后,看过在逃囚犯的卷宗,是个贼匪,不算什么大身份。
越狱确是大事,但跟开封府接手的其它大案比起来,不算大了,管按照规矩责缉捕就是。王钊手头上也因有更重的案子要负责,所以这案子他顾不上。
但既然崔娘子关注过范恩,王钊觉得有必要去跟韩推官禀声,旦是什么大案,也好早日筹谋应对。
韩琦的反应跟王钊样,得知崔桃关注过范恩,就拿来卷宗特意看了两。
王钊看见韩琦这般,心情极度复杂。
当初他随韩推官跟潘氏等人在城外交易的时候,韩推官用匕首扎在崔娘子身上的那刀,直令他耿耿于怀,甚至发了噩梦。
那时的韩推官,不像是平日里他认识的人,虽然知道韩推官承受很多,韩推官可能也不想这样,切是为了大局……可他还是忍不住计较,很难受,想责怪他。甚至觉得,韩推官根就不曾对崔娘子真心过,不然他怎会表现的那般冷漠,下手那般决绝。
但事情过去后,看到韩推官会时常摩挲着崔娘子送他的玉佩,对着墙上的桃花画作出神,他才明白过来韩推官其心里直有崔娘子,是不表现出来罢了。
加有王四娘转达崔娘子生前的话,王钊因此才有再度请辞,而是选择留在了开封府,继续效力。
“这范恩原是拦路打劫的贼匪,常带着几名兄弟在各官道上神出鬼。他们打处就换个地方,十分难抓。几个月前,他却单枪匹马跑到王员外家打劫,作案时间偏选择在白天晌午后。王员外家护院不在少数,这种做法他注定会被抓。”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崔桃笑容明媚的脸,韩琦停顿了下,缓缓吸口气。
“摆明了张扬行事,为被抓坐牢。她所言不错,的确怪。”
王钊马上表示,他会彻查这件事。
“你有更重要的事做,此案交给李才。”韩琦说罢,用朱砂笔在账簿上画圈。
王钊跟着看过来,发现被韩琦圈住的账目往来都跟泉州有关。
“三泰胭脂铺的大额货源都在泉州,先前也有孙鸨母的供述,说天机阁总舵在泉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