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暗暗地传,他是个开明的老爷。
窟颜达听到他这么说,心中升起暗暗的希冀来。
他父亲被鞭笞至死。
母亲在前两年,因头骨被选中而亡逝。
乌孙老爷还大发善心,让他为母亲送行。
意即亲手捧着闸刀切下的头颅,投进腐蚀皮肉和毛发的药水中。
他盯着母亲脸上嚯开的大洞,眼眶通红。
但不敢掉出眼泪来。
老爷们说,这是奴隶洗脱下贱的唯一机会。
因为敲击出来的声音通达神灵,神灵会净化他们。
这是好事,是幸福事。
母亲会觉得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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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看见,她的眼睛在流泪,心在滴血。
自己以后,会走向何种局面呢……
如今暗沉的天空,照下来一束光明,会照到他身上吗?
想着想着,他干活的动作慢下来。
忽地,啪地一响。
小腿火辣辣地疼,皮开肉绽。
他猛地醒神。
田间地头,执鞭巡逻的管事来了。
“就是你们两个说小话,不认真干活,嗯?”
他那个“嗯”的音不轻不重,却有着异常可怖的气息。
他们没敢反驳,也没敢承认。
无论那一头,都捞不到好处。
只能任由鞭子,一鞭一鞭落在身上。
他们站都站不稳,只能蜷缩在葡萄架下。
打累了,管事才停下来,摘了几颗葡萄塞嘴里,把皮和子都吐他们身上。
“下贱东西。”
窟颜达和巫尔焦爬起来,忍着疼痛继续干活,手脚一点也不敢怠慢。
干不完活,还得挨鞭子,也没有吃的。
好在不久后,乌孙老爷就要选人,卖掉一些奴隶了。
他很幸运,被勾了名字。
但巫尔焦没有。
心里很不平衡,在窟颜达被带走那天,冲他大喊大叫。
“你以为开明,在喀兰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