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脚下还有条溪,叫杨柳溪,到了夏天,城里的小孩都爱去那儿玩。”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看不出什么神色,眼底深处却匿着一抹笑意。
听完,那两人揪住了一个奇怪的点。
“你小时候去不去?”
“你小时候也去?”
李莲花不知道他们脑子怎么转过去的,低头刮了下鼻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明明在海上,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鹤城,来到这个杨柳坡呢?”
“自然是因为那道门。”笛飞声一下就想到了海上那道门,那是道让人无可忽视,玄之又玄的门。
“还有,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李莲花摩挲着手指,“这城门街巷,都跟我上次来的时候太不一样了。”
他上次来,是两个月前,回云隐山看师娘。
“而且,”他抵住下巴,“那八棵柳树,要矮上许多。”
话音刚落,方多病和笛飞声又提过他,腾地起飞,回到杨柳坡。
果不其然,打南边望去,没了梢头的遮挡,城门最高的檐角尽收眼底,而两个月前,只能通过树隙窥探。
那消失的高度,足足有十几尺,起码要一二十年才能长出来。
八棵树如何会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长矮这么多?
方多病手平在头顶,同树比了比,“真的诶,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正常得根本不像有人在捣鬼。
若是有人搞鬼,还能揪出来,若是……
三人心下都有些茫然无措,一时无言。
忽而,李莲花发现狐狸精在咬什么东西,不像吃的,走过去道,“都叫你别乱吃东西,又在瞎咬什么?”
那是张印着字的告单,不知被谁拿来垫过食物,残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肉香。
他从狗嘴扯过残片,又出言训了两句。
训完,本要扔掉纸片,却发现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他心下一惊。
“你们来看。”他唤方多病和笛飞声。
那两人凑过来,也俱是一诧。
残片的角落竖着一行小字:隆安二十七年九月初六。
隆安可是先皇的年号,二十七年是先皇在位的最后一年。
“也就是说……”方多病眼睛瞪得很大,都快把残片瞪穿了,连呼吸都快了起来。
笛飞声接过他话,一个清晰的念头成形。
“我们在二十年前。”
“可是,”方多病踱过来又踱过去,明显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李莲花拍拍他后背,手里的残片飘落在地,目光落于半空虚无处。
“我们已经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