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薇原本是想着有很多人来看她出阁,风风光光嫁到柳家。
结果却死气沉沉,不像是出阁,倒像是发丧,让她大为恼火,一大早起来穿嫁衣梳妆打扮,就不停发脾气。
丫鬟们虽然心中不屑,表面也不显,毕竟今天是顾以薇的大喜日子,总不能跟一个新嫁娘论短长。
隔了一会,于氏进来了,没好气地问:“好了没有?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迎亲队伍也来了,还在这磨蹭!”
她作为长辈,顾以薇出阁,她是要给顾以薇梳头的。
她从来就看不上这个庶女,即便她说成了柳家的亲事,也因为跟楚微云的决裂,没有给侯府带来多少光彩,不守着柳家人的时候,她依然不给顾以薇好脸色。
顾以薇忍耐着没有发作,想着只要今日出阁,脱离侯府,成为柳家的少夫人,从此便不必看人脸色,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一时的屈辱算不得什么。
于氏便敷衍地给顾以薇梳了头,喜娘进来,把顾以薇背了出去。
柳阡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新郎官吉服,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眼里还有着隐隐的阴狠。
昨日顾以薇的八十八抬嫁妆送到了柳家,柳母还没高兴多久,就发现那些嫁妆只有最上面一层是值钱的东西,底下都是三文不值二文的破烂。
柳阡当时就气打不打一处来,可这种事情又不好上侯府去闹,难道要让人以为他们娶顾以薇就是为了那八十八抬嫁妆吗?
故而今天柳阡憋了一肚子火,又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顾以薇看到柳阡亲自来迎亲,早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感受不到柳阡的愤,怒还觉得脸上有光,脊背也挺得格外直。
待到顾以薇上了花轿,鼓乐手吹吹打打,花轿一路往柳家而去。
汀竹院里,浅月向楚微云禀报:“柳公子看起来很生气,恨不得把二小姐给杀了似的!”
楚微云淡淡笑了笑:“能不生气吗?侯府送过去的那些嫁妆估计值不了几个钱,柳家被摆了一道,顾以薇以后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浅月深以为然:“夫人说的果然没错,穆婉秋根本不舍得给二小姐配送那么多好嫁妆,亏的二小姐那么信任她,还以为凭借穆婉秋就可以一步登天呢,结果反倒把自己送进了更深的地狱。”
楚微云丝毫不同情顾以薇:“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顾以薇一心算计别人,想指着别人往上爬,肯定要看别人的心情,一旦惹得别人不高兴了,下场可想而知。”
“可怜二小姐还不知道将面临什么,刚才出门还欢欢喜喜的。”浅月撇了撇嘴。
“当然欢喜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认为自己寻了个金玉良缘,事实会让她记住这次教训。”楚微云淡淡说道,不将顾以薇放在心上。
人各有命,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多说也没用,只会招人怨恨。
——
且说花轿吹吹打打到了柳家,拜堂仪式完成后,顾以薇被送进了新房,柳阡出去陪客人喝酒。
直到深夜,客人散了,喝的醉醺醺的柳阡才回到新房。
顾以薇含羞带怯,轻声叫道:“夫君。”
柳阡方才还醉眼朦胧的样子,听这一声忽然清醒了大半,眼睛里露出狠光,过去一把将红盖头给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