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欺负他老婆的人,萧凡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萧凡板着脸道:“你们二位也来么?”
朱高燧年纪最小,又最受不得闲气,闻言眉梢一挑便待发怒,朱高熙赶紧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朱高燧闷哼了一声,忍下这口气。
朱高熙瞧着朱高炽和萧凡一副亲热的模样,心中多少有些不踏实,急忙笑着拱手道:“如此,我和三弟便沾一沾兄长的光,叨扰萧大人了。”
四人在各自的属下簇拥下,一行浩浩荡荡进了会宾楼。
叫店伙计找了间雅阁,萧凡在正对着门的主位坐下,客座自然请朱高炽坐了,而朱高熙和朱高燧这两位不被主人待见的客人,则忝陪末座,各自的属下皆被挥退,整个雅阁只剩四人。
雅阁很素净,红木制的八仙桌椅泛着朱红色的漆光,光可鉴人,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淡雅的山水画,墙角的盆栽绿意盎然,给古色古香的阁内增添了几分生气。
精致的酒菜端上,萧凡笑意频频给他们斟满酒,抬手先敬了三人一杯,江南上好的女儿红,酒温味淡,回味悠长,三人在北平喝惯了北方的烈酒,乍尝女儿红滋味,一个个露出享受回味的神情。
酒过三巡,萧凡搁下了酒杯,朝朱高炽笑道:“江南酒好,人更美,江南女子婉约撩人之态,大舅哥在北平该是不常见,小弟本该着属下去秦淮河边点几个红牌姑娘给大舅哥侍酒添香,奈何如今正是国丧之期,天子下旨,大明之内皆不举乐,只好作罢,倒是怠慢大舅哥了。”
朱高炽见萧凡如此客气,不由受宠若惊,坊间皆传天子欲削藩,这次进京原本做好了被天子当作人质缉拿入狱,甚至掉脑袋的准备,怎料到刚进城便被天子近臣萧凡如此礼遇,这个……如今的朝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萧大人客气,太客气了,呃……国丧期间有酒足矣,身为先帝皇孙,绝不敢违朝制。”朱高炽白胖的脸庞微微出汗。
萧凡哈哈一笑,又端杯与朱高炽碰了一下。
朱高炽下意识抬手擦了一把汗,肥厚的嘴唇嗫嚅几下,终于道:“萧大人,有句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大舅哥但讲无妨。”
朱高炽有意无意看了两位弟弟一眼,若有深意道:“……我与萧大人萍水相逢,以前从未见过面,况且……况且听说你与我父王曾经还生过一些误会,今日刚进京便受大人这般款待,不知萧大人何以对我兄弟三人如此……呃,客气?”
朱高炽对萧凡这样的态度确实疑惑万分,同时又很隐讳的向两位弟弟解释了一下他与萧凡实在是素不相识,从未暗中与朝廷官员有过来往之意,否则两位弟弟若将今日之事说与父王,父王本就对他这个貌丑心仁的世子不太满意,如此岂非愈发惹父王疑窦?
萧凡瞟了瞟朱高熙和朱高燧,见他二人端着酒杯不动,耳朵却竖起老高,显然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萧凡冷冷一笑,接着一副愕然神态道:“大舅哥何出此言?小弟客气是客气,但我只对你一人客气呀,大舅哥别把你这两位弟弟捎带上行不?我可没打算对他们客气……”
此话一出,朱高燧再也忍不住脾气,砰的猛拍一下桌子,勃然大怒道:“姓萧的,你会说人话吗?我兄弟二人何曾得罪过你?你纵在朝中一手遮天又怎样?我们乃当今天子的兄弟,皇族贵胄,岂容你如此欺侮?”
萧凡端着酒杯神色不变,垂下眼睑冷冷道:“你二人对亲妹妹尚且又打又骂,毫无友爱之心,我夫人曾受了你们的气,莫非现在我还得陪着笑脸应酬你们?我脸皮不够厚,唾面自干的下贱事我可做不出来!”
朱高燧怒道:“打骂了又如何?那贱人的母亲秽乱王府,早就该死!燕王府四年前便不认这个女儿了!锦衣卫指挥使又怎样?你敢动我兄弟分毫吗?别忘了,我父王还在北平,他麾下有精兵十万,枕戈待旦,睡不解带……”
萧凡冷冷打断了他:“睡你妹啊!老子是被吓大的?你叫他带兵造反试试!”
朱高燧一窒,接着愈发大怒,毫不示弱回敬道:“我才睡你妹呢!你有本事动我试试!”
萧凡眼中泛起锐利之色,森然道:“朱高燧,你敢辱骂朝廷官员?京师皇城,可不是你猖狂跋扈的北平府,你当我收拾不了你么?”
朱高燧迎上萧凡冰冷的目光,气势顿时弱了三分,立马惊觉自己太过冲动,萧凡没说错,这里是京师,得罪了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可……可本来是你辱骂我在先的!我……我就回了一句嘴而已!”朱高燧声音低了很多,想找台阶却又不太服气的念叨。
朱高熙暗暗呻吟一声,神色古怪的扯了扯朱高燧的袖子,低声道:“三弟别说了,人在屋檐下啊……再说,萧大人也没说错,你确实辱骂他在先……”
朱高燧瞪大了眼睛道:“明明是他先说睡我妹的……”
朱高熙无奈苦笑道:“你睡他妹,那是骂人,他睡你妹,只是述说了一个事实而已……”
朱高燧愕然半晌,终于颓然的叹了口气。
萧凡冷哼:“明白了就好!王二代神马的,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