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知道总会有那么一天,谎言终究是谎言,总会有被戳穿的一天。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那么快。 这天,他在网上看到了上次清雨在酒吧唱歌的视频竟然上了网上的热搜,不由得心头大惊。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瞬间席卷了他,他甚至连工作都来不及交代,急匆匆
地告了架就往家里赶。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清雨,你有没有想过暂时避一避风头?”温言看着松了一口气的女人,忍不住建议道。 “你是说网络上的那些人吗?”沐清雨轻笑一声,那声音里有轻松,根本没有丝毫惧意,温言心底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女人开口说:“没关系的,而且这样,我也能赚
一些钱。烦是烦了些,可总归有钱就是万事大吉。”
“清雨……”温言还想劝,可是女人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劝。
“好了,温言,你想太多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可以的,你放心。”说着,恰好又有人叫她,温言只好让人先走了。
就是这一走,下一次再见到她,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任何动了我的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黑暗里,他趴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背光的男人,眼底一片阴沉,仿佛从地狱的来者。
“她不是个东西,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你这样带走她,你可曾问过她愿意吗?唔!”他闷哼一声,背上的那只脚却越踩越重,让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呵,你是谁?一个卑微得像只蝼蚁一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嗯?”男人脚下加重,被他踩在地上的男人同时一声闷哼。 可是,就在他要反抗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放开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他,傲然地说:“不过,你倒是做了一件人事——你救了她。从今天起,我就不追究你把她
藏了一年的事情。但是——”男人的眼神顿时一狠,直直地射向地上的人,阴冷的声音仿佛镀上了一层薄冰,冰冷刺骨。
“如果你再敢接近她,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温言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带着人离去,身子上下没有又给地方是不痛的,可是他却觉得身上所有的疼痛加起来都没有心痛那么厉害。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如果不是赤裸裸地摆放出来,或许总是会被人下意识地忘记。可是当有人把真正的结果展示出来的时候,我们才真正意识到,我们与别人
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温言看着被人簇拥着上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巷口的黑色宾利,视线也渐渐模糊了。初春的雨水落在身上,冰凉一片,意识也随之飘远。 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温言不出意料地躺了将近一个月。李士桢是他唯一真正的朋友,也是在认真地替他找“凶手”。温言没有阻止,因为他也知道,即使凭李士桢的
家庭,要把杨深给挖出来,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所幸,“凶手”李士桢没办法,但是他身上的伤,倒是恢复得很快。
接到x大的校庆邀请的时候,温言正准备出院。明明知道不该再去那个城市,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考虑了三秒,他就应下了这个邀请。
来到x市之后,温言也没有去刻意大厅她的消息。他知道,只要有杨深在,他的任何努力都不会有结果。 可是,他还是不死心,提前了一周到x市,几乎天天都来x大坐一坐。没有人知道他隐秘的内心,他竟然还幻想着,若是她能答应这一次的校庆要求,或许能在x大见到
她呢?
即使不能说话,即使只是遥遥相望,甚至是看着她身边站了那个人,他也满足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竟然真的在一天,他看到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她还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就连一个背影,他都觉得秀丽无比。
“温言!”沐清雨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上前几步,“你怎么在这里?”
温言低头看着眼前娇艳的女人,心里一阵复杂,笑容却依旧灿烂,“过两天就是校庆,我受邀回来做演讲。”
女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激动地说:“校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温言眼底迅速闪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就敛去,笑容不变,“后天。大概是你联系方式变了,所以没有联系到你。”
“这样啊……”女人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温言看着她,眼神微冷,嘴里有许多话都想对她说,可是每当他有这个冲动的时候,杨深冷沉的脸就突然闪现。
“任何动了我的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如果你再敢接近她,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那个人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不是他怕惨烈的结果,只是若是涉及到他的家人,他的确是没有勇气的。
他没有想到,温言竟然会在校庆上对她求婚。虽然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明明心底是希望她不要答应那个人,可是他分明读懂了女人眼里的纠结。
原来,她在怕。怕她的身体,怕他的嫌弃,怕……
温言的心从来没有那么痛过,即使那天她被那个人带走,他也没有那么痛过。比心痛,更甚。
于是,他走了上去,帮了那个一把,也帮了自己一把。
当温言走出礼堂的时候,原本以为的悲痛竟然只是淡淡怅然。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一切的感情,都是他自以为是。 温言仰头看着高高的蓝天,嘴角含笑,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