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轻功灵巧,躲自远处,偷听二人谈话。卞灵、刘长锐行于小巷。刘长锐道:“卞妹,你怎好像变了?”卞灵道:“变什么了?我一直这样。”刘长锐道:“不,不,不,你从前不这样。”
卞灵问道:“那你说我从前怎样?”刘长锐道:“这…”一时说不上来,问道:“卞妹,你是不是怪我,救你不及时,以至你险遭毒手,林尘那王八蛋杀人如麻,你生得这般貌美…若再晚上片刻。”
卞灵跺脚羞道:“你怎又提此事,我不理你了!”加快速度步行。刘长锐道:“卞妹…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莫生气,我若早知你追出城去,我定陪同,绝不会让你再入险境。”
卞灵垂泪欲滴道:“哼,只怕等我何时,不幸又落险境,从你身旁经过,你都懒得看我一眼。更别说救我。气死我了,若真有那日,你还是让我自生自灭罢!”刘长锐忙道:“怎会如此。卞妹你又说气话。你身犯险境,我焉有不救之理?我便拼上性命,也定要救你。”
卞灵心道:“上次不便是了?”想起藏自木中,被偷运出城场景,两颊红晕翻飞,露出似嗔恼,似眷念,似羞赧的表情。心中又道:“呀!我还想那些做甚,当时动又动不得,喊又喊不得,屈辱死了,我想那事,不是自寻憋屈么。”快快打消念头,说道:“行了,快走罢。流云宗设宴,邀请师姐赴宴,我需快快将消息告知她。”
两人脚程加紧,刘长锐与美同行,仍在竭尽脑汁找寻话题。行出七八步,刘长锐道:“卞妹,传闻你师姐生得貌美,不知是否真实?”
卞灵道:“自然为真。”刘长锐道:“可惜不能见一面真容。”卞灵道:“师姐的真容,男子是决计见不得的。”刘长锐道:“为何?”
卞灵道:“自然是太美了。让你等男子瞧见,定魂都勾走。哎呀,再且说了,师姐乃何许人也,那天仙似的容貌,岂是什么人都能看到。你有这眼福么?”刘长锐道:“也是,也是。”心却道:“我真不信,我刘长锐连见一面的眼福都无。也罢,总不好得罪紫霞宗,不能看便不看罢。”心下虽好奇,但“眼不见,心不乱”,很快便歇过。
两人已穿出小巷,行至大街上。卞灵见街道两侧商铺锐减,多出好些空屋,不住问道:“那大庆攻打青宁郡,究竟是…是真是假?”卞灵语气一顿。
刘长锐问道:“卞妹,你怎么了?”卞灵摇头道:“没…没事。”刘长锐道:“此事无论真假,吕天官已派人快马加鞭,回报长安。”
卞灵心不在焉道:“只如若是真,等朝堂派兵下来,如何能赶得及时?”刘长锐道:“到那时,只怕需先由我等,把守青宁郡大门了。”卞灵道:“你是天官,理应如此。我却是江湖女子,这等事情…”说及此处,不免有些害怕。江湖厮杀不比战场血斗。何况江湖厮杀,卞灵也怕。
刘长锐道:“倘若此地名门大派相助,大庆即便兵临城下,也自有办法应对,说不定来得正好,欧阳冶神剑锻成,既饮数万敌军之血,那神剑之威,方才真正大成。”
卞灵道:“呸呸呸。那那是神剑分明是邪剑。还要生饮人血。”刘长锐道:“非也,神剑、邪剑,均乃杀人之剑。生饮人血,再正常不过。”卞灵忽扭捏道:“刘…刘哥,我突然嘴馋,你…你帮我去西街买些烧鸭好不?”
刘长锐道:“啊?西街,可这在…好罢,卞妹吩咐,我自当尽力,卞妹你在此等我。”快步离去。
卞灵左右环顾,目送刘长锐远去后,跑到一昏暗巷角。忽一双手罩住她嘴,将她拖入巷道。卞灵发出“呜呜”叫喊,数声后便又止住。
林尘松开手,卞灵怒道:“你好粗鲁!吓我一跳。”整弄衣裳,将褶皱抚平。
原来刘长锐、卞灵正自交谈。林尘听得两人谈话,本无心打扰,但忽是想道:“这卞灵若愿意助我,我岂不多一帮手?可卞灵又怎会愿意助我呢?理该恨我才对。也罢,我先探探她态度。她如若恨我,我再将她抓起来。”于是偷偷显露面容,故意被卞灵瞥见。
卞灵看到林尘,心中既道:“是他!他不是出城去么,怎又回来了?莫非是来寻我的?”一时不知是惊是喜。再无与刘长锐交谈兴致。
两人并肩而行,愈走愈远,粗浅应付交谈几声,卞灵终于按耐不住,随意寻一理由,将刘长锐支开。独自一人,快步走入小巷。
便有适才一幕。
方才林尘捂她嘴巴,她先是一惊,反倒去想:“他现下抓我,再用旧方法,可出不得去了。他这般机警,不知又有甚么怪招。”不去害怕,反是难言期待。
随后林尘松手。巷道内,林尘笑道:“你这傻妞,好大胆子。”卞灵回道:“哼,我是来抓你归案的!”